窦威说:“你到荥阳后,看能否寻个机会,设防让言庆去夏州,和孝基呆些日子?”
“这个嘛……”
李渊想了想,“得要找合适的机会。言庆如今风头正劲,若我冒然提出这要求,郑家那些人未必会同意。还是慢慢来的话,若机会合适,我自会促使他父子团圆。”
“如此,甚好!”
窦威不再谈论此事,而李渊也没有开口。
又沉静了片刻,李渊突然说:“老叔,你看能不能寻个机会,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提出这要求。”
窦威忍不住笑道:“这个我会安排,奉节如今就和他在一起,这两天我让奉节请他过来就是。”
两人话题错开,谈论起了朝中的事务。
如今隋文帝杨坚病情严重,据说整个人已经糊里糊涂的,有时连儿子也会认错。他一共五个孩子,可如今除了远在并州的汉王之外,身边只剩下一个太子杨广,遭遇也算是可怜。
杨广派李渊去荥阳,出任荥阳太守。
一方面固然有监视山东士马,震慑河洛世族的原因,但最为关键的,还是要取代现任荥阳太守杨湛的位子。隐太子杨勇有十个儿子,这杨湛就是杨勇诸子之一。
此前杨勇被废,但他那十个儿子,并未牵连太重。
这其中,又以杨湛为最。此人年纪又是最长,并且颇具才干,被隋文帝委任荥阳太守。
若隋文帝崩,隐太子极有可能复辟。
杨湛也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杨广思来想去,决定让李渊出马,接手荥阳。杨湛或许有本事,但想要对付李渊,显然还差了太多。而李渊又是重臣,说起来还是杨广的表兄弟,他自然也能放心。
李渊和窦威在屋子里说着话,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叔祖!”
窦奉节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见李渊,他微微一怔,旋即有些不好意思,躬身行礼。
“奉节啊,你怎么回来了?”
窦奉节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言庆要和杜大哥进山游玩,不肯带我一起去。不过他写了封书信,说是转交叔祖。他说,他不想再参加这种无聊的游戏,要好好读书。”
“哦,他入山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可不好说……上一次和他杜大哥入山,整整呆了十天才出来。”
窦威接过书信,抖开来看了两眼。
“李先生曰:有陇州小民名仲永,世隶耕。
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其诗以养父母,收族为意,传一州进士观之。自是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借由可观者。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日扳仲永环谒与邑人,不使学。
余闻之,乃问先生,其今如何?
先生曰:泯然众人矣。
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受于天,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
李先生,自然指的是李基。
言庆以李基为托词,而借口不再作诗,要好好读书。
窦威和李渊看罢,都是惊异万分。
“贤侄,此子若何?”
李渊哑然失笑道:“我为陇州刺史多年,竟不若一童子知之。”
我在陇州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居然还没有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童子,知道的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