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安一脸无辜,瞪大了眼睛:“大公子,您这可就冤枉老奴了。”
“哦,我如何冤枉你了?”
郑世安说:“崔管家从一开始说这件事的时候,老奴就表示反对,只是崔管家不听。
老奴也知道,崔管家当着老奴的面,可能听不进老奴的话。所以去了田庄之后,老奴还专门找人送了一封书信给崔管家,天津桥和田庄里的一些事,都写得清清楚楚。后来那些老军上门,老奴还劝阻过。本以为老军没事儿了,可没想到……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大公子今天要来。老奴在田庄,还拦住了十几个老军呢。”
“你胡说!”
崔道林一开始在旁边听着,见郑仁基质问郑世安,心里还高兴的很。
哪知郑世安话锋一转,竟似要把事情转移到他的身上……
崔道林那还耐得住性子,立刻大声反驳,“郑管家,你何时写过书信?我怎不知道?”
“这个……大公子若不信,可以找来送信人一问。”
崔道林越是气急败坏,郑世安就越是显得恭敬和谦卑。
一旁沉默不语的颜师古,眉头一拧,虽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对崔道林的无礼不满。
郑仁基恶狠狠的瞪了崔道林一眼,“既然老管家这么说,那就把送信人找来。”
郑世安点点头,报出了那送信人的姓名之后,就退到了一旁。
郑仁基自会派人把那送信人找来,这样也可以避免郑世安在中途和那送信人串供。
崔道林气急败坏,在一旁连连保证。
而郑世安则是一脸卑谦,垂手站在一旁,显得是不温不火。
这一来,只这气度上,就分出了高下。
颜师古摇摇头,站起身一拱手道:“大兄,此乃你的家事,请恕小弟不便旁观,先告辞了。”
“让贤弟见笑!”
郑仁基微微一笑,送颜师古出去,然后在中堂坐下。
大约一注长香的工夫,家人将那送信人找来,带到了中堂上。
“我问你,老管家可曾让你给崔管家送过一封信?”
送信的人挠头想了想,“四天前,就是郑管家刚到田庄的那天,我正好进城买东西,郑管家的确是让我送了一封信给崔管家。”
崔道林一听就急了,“老爷,他撒谎,我就没见过他。”
“你给我闭嘴!”郑仁基冷哼一声,然后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不要撒谎。”
“老爷,我真没撒谎,郑管家的确让我送过一封书信。”
“可崔管家说,他没有见过你。”
送信人说:“我也没见过崔管家啊……我一说是从田庄上来的,门子就不让我进来。
恩,当时正好从府中走出来了一个小公子,我就把信交给小公子,请他转交崔管家的……哦,我想起来了,那位小公子好像姓徐。当时府上的门子,称他徐少爷。”
“徐世勣?”
郑仁基有点糊涂了。
他当然知道,徐世勣在老宅里。
徐世勣的身份不一样,那是他世交好友徐盖的儿子。虽说是平民寒士出身,但也能称得上‘少爷’两字。既然这送信的说出了徐世勣,那郑世安说的,是真的?
“把世勣找来。”
郑仁基立刻命人,把徐世勣找了过来。
其实,郑仁基刚进家门的时候,已经见过徐世勣了。甚至在他没来洛阳之前,就见过徐世勣。对徐世勣,郑仁基颇为喜欢,觉得这孩子很聪明,也很有见地。虽说是出身寒门,但天资聪慧。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答应徐盖,让徐世勣来他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