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安慰剂,公司所有客户都知道!”章猛神色坦然。“看来你真不在乎眼前的机会?”“机会?”章猛斜眼望着秦向阳,“领导,我认为自己干慈善,你说我组织
生死赌局。是慈善还是赌局?性质上,还不是你们说了算?”章猛话里话外,还是往赌局上扯,这显然是在逃避。
秦向阳哪儿能不懂。他点上烟,直指核心:“你们赌局背后其实是个大型试验场。”
听到“试验场”三个字,章猛愣住了。
“你们拿给病人的中药,表面说是安慰剂,实则能致人发烧。五年来,你们笼络了多少病人?上千?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场试验!试图通过这种肮脏的试验,攻克癌症?万一有成批病例被治好,是不是再通过药厂,转化成庞大的经济效益?章猛,你野心不小啊!”
“我……我哪儿有那本事!那就是安慰剂!”章猛吞吞吐吐,显得极不自然。
“我知道你没那本事!你真打算替别人硬扛?”秦向阳的声音像冰块,“告诉你,这事,你扛不住!你这条命,不够!”
“我……”“现在知道怕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章猛咬牙道,“你找章烈吧!”“章烈飞不了!”秦向阳道,“你先考虑自己吧!你所知道的每个字,都可
能救你的命!”章猛沉默了半天,抬头道:“能给我根烟吗?”“忍着!”说完,秦向阳又点了一根。
“操!”章猛暗骂一声,心里打定了主意,往椅背上一靠,大声说,“老子什么也不知道!”
秦向阳又耗了十分钟,对方再也不吭气了。对此,他有心理准备。他认为,章猛一定知道内情,即使不是全部。
可章猛为什么拒不交代呢?他分析,这里头除了利益因素,起码还有两条:要么章猛和组织者关系特殊,要么组织者身份特殊。
关于组织者的身份,任何推断都没有意义,但对方一定有几个明显的特征:有野心、有深厚的经济基础,对传统医学极为精通,而且跟章猛兄弟有很
深的关系。
可是在滨海市,符合这几个特征的人,就算不会太多,查起来也绝不会太容易。
审讯结束后,秦向阳抽空去了趟医院。他很郁闷。
看望过母亲后,他蹲在门诊楼门口抽起烟来。韩枫默默地坐在一旁。过了一会儿,李文璧找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怎么样?试验场的组织者,有眉目吗?”李文璧问。
秦向阳摇头。“章猛什么也不说?”“他嘴硬得很!”韩枫说。
“哼!沈傲说得对,他一定会替别人死扛的!”李文璧道。“又是沈傲?他看问题似乎很准!”韩枫诧异。李文璧点头。
秦向阳心里的感觉,跟韩枫一样。但他叮嘱李文璧:“以后少打听案情,更别对外宣扬!现在是侦查阶段!”“哪有宣扬?”李文璧不服气,“也就跟沈傲讨论一下!没有我们,案子能
走到今天这一步吗?”说完,她气呼呼地上楼。“你的妞很有个性!”韩枫笑了。秦向阳没言语,他正盯着一个人发愣。不远处,一个女孩笑着朝他走来。
那女孩面貌姣好,一头秀发染成了绚丽的酒红色。“秦向阳?”女孩走到近前,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秦向阳认出来了,来人叫孔雯,是他高中时的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十来年了,秦向阳只在两年前的同学聚会上,见过孔雯一面。这个
姑娘变化很大,中学时很不起眼,现在摩登时尚,魅力十足。
两人寒暄后,秦向阳才知道,孔雯就在这家医院CT室工作。说到CT室,秦向阳忽然想起个人来,便问孔雯:“你认识魏芸丽吗?”“她是我们科室的副主任,怎么了?”孔雯好奇地问。秦向阳找了个借口应付。他只是条件反射,突然想到了魏芸丽。他记得那个
女人的眼神很有穿透力,因为她的孩子晨晨被邓利群的车门撞伤,她还一度认为秦向阳是帮邓利群平事的。
孔雯得知秦向阳母亲重病,就住在这家医院,言语之中很是关切。她主动跟秦向阳要了电话,这才离开。
想到邓利群和魏芸丽,秦向阳又想到了404案。不知道江海潮那边对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整理得如何了。想到这儿,他轻轻叹
了口气,心里面自嘲道,你既然已被调离专案组,又何必为它费心呢?即使调离只是表面上的,那也可以把它当真,远离一些是非。
他跟江海潮有过几次接触,即使无法研读对方的内心,也能感受到江海潮对破案的迫切。那种迫切近乎偏执,令他很不舒服。
只是,真的能远离404案吗?他把烟头远远地丢到垃圾桶边。一阵风吹过,又把烟头吹到他脚下。坐在医院的台阶上,观察周围的人,解读每个人的表情、职业,对秦向阳来
说,这是难得的放松机会,也是他的兴趣所在。韩枫坐在旁边。他似乎对周围的人没兴趣,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他
是个有心的年轻人,时时研读自己的队长,试图学到更多东西。过了一会儿,秦向阳电话响了,是卢占山打来的。对方在电话里说:“秦队长,我想反映点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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