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璧静静地把一切看在眼里。“爸眨眼了!爸同意回家!”刘驻媳妇解脱似的说。
刘驻也轻轻叹了口气,攥着刘保杰的手,小声说:“爸,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放心吧,这样做真的对大家都好!”
天终于亮了。李文璧起身去打热水。在水房,她拨通了沈傲的电话。“他们今天要出院!”
“出院?”“今早,我偷听到他们说话。刘保杰的家属来了,在电梯间讲悄悄话。”“有收获?”
“绝对有!”“太好了,我这就赶过去!”
沈傲赶到医院时,刘驻正忙着为老人办出院手续。李文璧把沈傲拉到步梯,拿出手机,叫他听录音。沈傲仔细听了几遍,总结了几个关键词:奖池、百分之十、合同、中药、合同的一部分。
“听懂了?”李文璧问。沈傲回味着说:“屁话!具体怎么玩,还是不清楚。但能肯定,我奶奶跟那
个刘保杰一样,都是曹节的业务,我爸拿到的那笔钱也是奖池的百分之十。还有中药,我奶奶也喝过中药。”
“里头一定有大新闻!必须搞清细节!”李文璧急道,“可是人家要出院,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沈傲似乎早有准备,他摇着烟盒问,“那个刘驻,抽烟吗?”“抽得可凶!昨晚抽到半夜,回屋时把我好一通呛!”
“哦?”沈傲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个名牌打火机,半新不旧。“你找机会,把这个打火机放到刘保杰病床上。”“放哪儿?”
“枕头下面。哦,不,放床尾吧,那样更像是有人遗落的,你只要保证刘驻他们收拾床时,一定会看到它。”
“放这玩意儿干吗?”“它里面有个窃听器,能用手机监听!”
李文璧露出怀疑的神色。打火机里哪有空间放窃听器?她不信。沈傲把打火机拆开,给她看。
李文璧这才明白过来。那个打火机的钢制外壳跟内胆,并非原装。本来,内胆跟外壳应是严丝合缝的。沈傲舍弃原装外壳,找来个尺寸合适的大外壳,放入内胆后,大外壳底部就多出来一部分空间。他在那个空间里放了个微型窃听器。
李文璧连声说想不到。“可惜了我的打火机!”沈傲摇摇头,说,“这么弄也是有风险的。你看,这个外壳大,内胆小,两者契合就不严密,我在它们的缝隙中抹了胶,省得内胆滑出来。另外,打火机的盖子也扣不严实,调铰链也没用,希望刘驻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你确定刘驻会带走它?”沈傲点点头:“他是老烟民,这么漂亮的打火机,能不要?”“妙哉!多亏你早有准备!”李文璧开心地笑起来。“嗯!到时候,手机接通窃听器就能监听。只不过,我把它相关联的手机号
设置成了你的!”“为什么设置我的?”
“我就是个穷学生。你呢,好歹是个记者,你对象又是警察!事后万一暴露,起码没我啥事!”沈傲笑道。
“你怎么这样!”李文璧急眼了。“我开玩笑的!”沈傲认真说道,“万一暴露,以你的身份,他们不会把你怎样的!”
李文璧认同了沈傲的说法。这件事,沈傲主动找她暗访,已是难能可贵,怎能再让他冒险呢?
商量完,她拿着打火机回房,沈傲去学校图书馆,继续突击毕业论文。每天早晨,是病房里最有生机的时候。又熬过了一夜的病人们,随着太阳的
升起,点燃了新一天的希望。刘保杰的眼神中没有希望。他茫然地注视着家人出出进进,办出院手续。李文璧紧握着打火机,走到秦母和刘保杰的病床中间,若无其事地站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把打火机丢到了刘保杰的床尾。放完之后,她后悔了。刘保杰盖着被子,打火机在被子外面,离刘保杰的脚很近,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到。她觉得有点假,伸手取回了打火机。放哪儿更自然呢?她正凝神琢磨,刘驻等人回来了。
这可咋办?李文璧的手猛地一抖,打火机滑落到床尾,掉进了床缝里……刘驻办完了手续,借来个轮椅。他给老人穿好衣服,把老人抱到轮椅上。女人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出院了?”秦向华回来了,笑着跟刘驻打招呼。
刘驻点头,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他推着老人往外走,女人们抱着杂物跟着。
那个打火机,还静静地待在床缝里。“猪!”李文璧骂自己。
眼看人家就要走了,她赶紧站起来,指着床尾叫道:“刘哥,这儿有个打火机,是你落下的吗?”
刘驻走回来,从床缝里抠出打火机,打开翻盖,噌地按下滚轮。一簇有力的火苗随之燃起。“是我丢的,谢谢!”他把打火机放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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