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骊珠,在心上嘶喊,可她到底不是骊珠,却也只敢藏于心上。
可,陆如薇忽然又想。
就算君夺臣妻又怎么样,前一位被夺入宫的女子,不就是今昔光艳六宫的贵妃娘娘?
二嫁之身,照旧荣宠不衰,尊贵一生。
…
一片素白的灵堂里。
时间倒回至一刻钟前。
“沈骊珠,孤在问你,说话。”
骊珠不答,太子修长的手掌便重重握上她这段时日越发尖细雪白的下颌,又问了一遍。
连一个字都不曾增减。
她仍是不答。
“好,好!”李延玺心头有怒火也有疼惜,怜她伤痛,怒她糟蹋自己的身子,此刻见骊珠连求生之志都淡薄,好像要一心追随陆亭遥而去,情绪也难免被嫉妒裹挟。
他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才道:“陆亭遥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么,沈骊珠?”
“既然如此,你应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孤心悦你,你不是不知,那在你求死之前,不如允孤一次,嗯?”
下颌被男子的长指重重攥上,眼前那双狭长美丽的眸子又暗又炙,他嗓音漫过了丝微微粗重,像是怒极,又像是被裹上浓烈的欲。
李延玺确是怒极。
早知如此,他当初放手做什么?
哪怕她恨他,怨他,也总好过这样半死不活!
“不说话?好,那孤便当你答应了。”
满地余烬与素白纸钱里,骊珠被太子抱上那张香案,供奉着的果盘被太子衣袖拂落,碎瓷摔落一地。
溅起的瓷片在浅碧眼前划过,她终于从本该远在京城的太子“从天而降”的震惊里惊醒过来。
“太子殿下,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浅碧一急,想要上前护主。
李延玺却冷冽含怒,嗓音蕴了丝暗哑,头也未回地命令道:“朱弦,带着她一起滚出去——”
朱弦垂下冷艳眉眼,态度含着恭敬,应道,“是,殿下。”
“你……”浅碧回头,有几分不可置信地道,“原来是太子的人?”
她刚转过头,问出这句话,旋即便是一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