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布衣得暖胜丝绵,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挚友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他们唱着歌谣,满是欢声笑语。
突然间,他们若有所查,都回过来头,他们看向了他。
“沈小风,你终于来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对坐饮茶斟酒,看到沈风出现,袁天罡便对他笑着招手。
沈风也露出真诚的笑脸,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在知己面前,袁天罡早已不复当年做师父时那严肃的模样,他看着沈风那张多像自己的脸,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沈小风,你老了!你长得好丑哇!!啊?!哈哈哈哈!”
多少年前,那曾被嘲讽的怨念,在他们初见的那一刻生起,却在此刻尽然释怀。
一饮一啄,自是天数。
沈风的丑脸再次发自内心的一笑,他那枯黄的牙床便和当年的袁天罡一样漏水。
“罡子,还不快给爷倒酒!”
“哈哈!来来来,满上满上!沈风,为师敬你!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沈风当年为他斟酒,而现在,便换袁天罡来为他举杯。
“请!”
“请!”
“请!”
“好酒好酒!”
一杯作罢,沈风丑陋的脸哈哈大笑,连称好酒。
袁天罡笑得比他更开心,他使劲拍着沈风的肩膀。
“好你个沈小风,你跟你爹我在这装什么呢?长生不老药,我又不是没吃过。这酒啊,你根本就不知道味!”
这是袁天罡,第一次对沈风自称为爹。
沈风佯装的表情顿时破防,面对父亲般的挚友,在这一刻,他的情绪难免低落。
“罡子,以前喝酒的时候,你曾经对我说过,哪怕是苦,也好啊。而现在,我心有所向,又怎能尝苦。但这却是……我的选择。”
当年,袁天罡吃下那枚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就注定了人间再无袁天罡,盛世只余不良帅。
现在的沈风,他和他一样。
当故友已白发,少年正好年华。
六十岁的沈风,也是他的少年。
“傻小子。”
袁天罡搂着沈风的肩膀,和他坐在一起,安慰道:“你知道吗?在你服下那枚长生不老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出师了。”
“为师,以你为傲。”
一句不良帅,竟是两代人。
自己走了三百年的路,而未来,还不知道他要走多少年。
多少年的古波不惊,在这一刻,袁天罡竟莫名有些心悸。
他不禁脱口而出:“不过没关系。你体内有我的三百年内力,还有他的七星决,等闲了无事,就来我们这转转。”
尽管这本是随心安慰的一句话,但袁天罡在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刚想去补救,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