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冠成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告诉我,这斩魔灭魂梭是你这种弑师之人的吗?这斩魔灭魂梭乃我灵药一脉传承之宝,岂是你这个不肖子孙能够掌控的,伱能听见斩魔灭魂梭哭泣的声音吗?”
冯翔云双眼泛红,大声指责道。
而不远处跌落在地上的斩魔灭魂梭,也恰如其分的发出阵阵‘呜咽’之声,仿佛真的有历代灵药一脉祖师们的魂魄附在其上,痛哭流涕的哀嚎着。
这斩魔灭魂梭作为灵药一脉,历代脉主的传承法宝,自然是有一套特殊的口诀法印操控,而这套法印和口诀,向来是只有当代脉主和下一任脉主知晓。
所以何冠成自然不会知晓这套口诀法印,他现在之所以能操控斩魔灭魂梭,不过是他这六十年持续蕴养,这才跟斩魔灭魂梭建立了一些联系而已。
但现在来看,这种联系绝然算不上紧密。
可听冯翔云这么一说,尤其是耳边不住传来斩魔灭魂梭的嚎叫声,而且感受到他跟斩魔灭魂梭之间的联系越发的微弱起来,何冠成非但没有羞愧的无地自容,反而怒火中烧,怒目而张,恶狠狠的瞪着冯翔云。
“我不肖?我为了灵药一脉的发展,殚精竭力,劳心劳力,这六十年来,在我的带领下,整个灵药一脉蒸蒸日上,不但灵药的产出是之前的三倍有余,脉中更是接连出了数个元婴苗子,可以说再过一二百年,等这批苗子成长起来,我灵药一脉,必将成为飞星阁第一大脉。”
“这一点,灵药一脉历代祖师哪个做到了,哪怕是你冯翔云接任,也十成十不会比我做得好,历代祖师要是知道,应该为我自豪,感到骄傲才对!他们怎能对我不满!”
越说何冠成就越发的激动,声嘶力竭,歇斯底里起来!
他疯了吗?
是的,面对眼前这种状况,他现在的确疯了,彻底不管不顾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这斩魔灭魂梭他蕴养了将近六十年,结果却被冯翔云几个法印口诀,就不受他的掌控,他怎能不疯!
斩魔灭魂梭这种赤果果的背叛,简直就如同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并告诉全天下,他终究是个没有真正得到脉主传承的冒牌货!
他又不是傻子,刚才不过情急,现在仔细一想,自然明白,历代脉主绝然对斩魔灭魂梭有什么特殊的操控手段,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沐猴而冠的笑话,彻头彻尾的丑角。
并没有发觉冯翔云与何冠成之间的微妙心理变化,听完何冠成的控诉之后,在场几乎所有的灵药一脉弟子,不约而同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一直恼怒,何冠成将大部分的资源都集中在自己和那几个元婴苗子,以及自从何冠成成为脉主之后,他们以往那种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日子便彻底不复存在,基本上每个月都要按时完成何冠成指派的任务。
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灵药一脉在何冠成的手中的确蒸蒸日上,逐渐兴旺发达起来,再过一二百年,随着何冠成以及那几个元婴苗子成为元婴修士,灵药一脉真能成为飞星阁第一大脉,做到了历代祖师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何冠成,你休要多言,即便你对灵药一脉有再大的功劳,也改变不了你弑师的事实,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脉主之位,给我说一声,我是可以让给你的。”
最后一段话,冯翔云说的是真情实意,毫无虚假之言,甚至还有种痛心疾首之意。
他在逢此大变之前,一直就是只愿意醉心于炼丹之术,之所以愿意接任脉主之位,不过是觉得这是师尊的期望而已。
“大师兄,我相信你是愿意的,但你想想,师傅他愿意吗?”
何冠成满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虽然今天,他喊了冯翔云好几句大师兄,但唯独这句大师兄,带着些许的真情实意。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师兄弟,在上演什么兄友弟恭。
冯翔云是什么人,相处了上百年,他自然知晓。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心无半点芥蒂的将弑师之事栽赃到冯翔云头上的原因。
这天底下,谁有比冯翔云这个一心只知道炼丹的炼丹天才,更容易栽赃陷害?
什么叫做君子欺之以方,捏柿子要朝着软柿子捏,便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