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玩意的确很神奇。
有的事明明发生在昨天,可一觉醒来,却总觉得它已被抛至时光深处。
而有的事,明明已经发生了好久,可细细一感受,仿佛昨天还坐在棋盘前。
你以为我指的是人机大战?
错!
其实我说的是——
“莺子啊,棋不能这么下。”
“你这三三点进去是干嘛的?”
“什么?弃子?这不全死里面了吗?”
“莺子啊,这棋.”
首都棋院。
中央大礼堂内。
听着棋盘对面,似曾相似的拷打之词,詹莺陷入了深深的彷徨。
什么情况?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既听感也太强了吧!
这次不仅是时煜在拷打她,其余四人的声音也依次响起: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点进去全死里面了吗?没看到人家莺姐不仅死了一大片,外面还跑出了一串孤棋吗?”
“懂什么?这是人家莺姐的战术,故意走一块孤棋出来,吸引对手来战斗,没看过她百大up主领奖时的照片吗?那膀一大姐,那力量大的,谁来谁死好吧!”
“好家伙,这一串走的,直接从70%的胜率掉到5%了,太牛逼了!这就是莺之好几手!”
“我觉得,詹师姐能一度取得70%的胜率,已经很厉害了嗯,真的很厉害了。”
时煜挥挥手:“行了行了,咱们再接着拷打呸!再接着指导下一手棋”
时煜继续按照棋谱摆棋,四男一女的魔性笑声此消彼长,跟四个土著围绕着她跳大神似的。
终于,詹莺忍不住了。
“五年了都特么五年了!你特么都登顶人类,甚至是类人第一了,还盯着我的棋拷打是吧?真就铁了心,要脱离高级趣味是吧?
还有,你们五个人是咋回事?这也太默契了吧?一人一句词,这八成是早就排练好的吧?”
詹莺再次掷地有声,气势堪比手持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
“一句话,姑奶奶我不玩了,就算再有比赛邀请我去露脸,我也铁定不去!”
说完,她大脸盘子狠狠一架,哼的一声扭到一边。
聂岚背着手,开开心心走过来:“哟,这不是我的好哥们詹莺吗?上次比赛多亏了有你,才办得那么好,下次也要再接再厉啊。”
“哎!好嘞,下次再有比赛名额给到我,我肯定过去帮场子,保证带来无流量的时候,不带走一份奖金好吧。”詹莺一改愁容,整个人笑嬉了。
“嗯,再接再厉,时煜也好好准备一下,等一下上台之后,还指望你再长篇大论呢。”
就这样,聂岚哼着小调开心地走了。
他走后,包括时煜在内的五人组纷纷对詹莺露出了嫌弃的目光,嘴里发出口径统一的啧啧声。
“你们.好,你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伱们,行了吧?”
詹莺灰溜溜地怂了。
再没过多久,礼堂的灯就熄灭了,时煜慵懒又潇洒地登上讲台,向下一方一挥手,看上去是要发表激动人心的演讲:
“内个.内個.好吧,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讲的,能不能来个人,率先发起个话头?”
台下一片哄笑声。
聂岚又气又笑的起身:“随便说呀!你直播时不是挺能说会道吗?怎么这时就没声了?”
“那好吧,那我开始说车轱辘话了呀,你们也别嫌水啊。”
试着调试两下麦克风的音量,时煜开始讲起了这一年以来关于人机大战的心路历程——
现在离那场旷世瞩目的人机大战,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一转眼就到了年末开总结大会的时候。
十分奇怪。
比赛结束的那一段时间,自己可以说是对比赛印象全无,直到一个月后,关于它的种种细节才骤然记起,变成在梦中也能见到的回忆。
它很特殊。
对手是不属于人类的域外天魔,而自己却凭着血肉之躯,让它黯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