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母亲和兄长们面前磕头忏悔:“是孩儿没照顾好父亲,孩儿不孝。”
杨夫人哪里会怪他,儿子和老子,能有一个回来已经是幸运了。
码头毕竟不是聚集的地方,沈念尧站出来高声说:“诸位,今日将士凯旋,本官就在义安郡设宴,与诸位一起祭奠亡人,也为凯旋的将士接风洗尘!”
沈念尧借了杨家的地方,摆了一天的流水席,然后派人护送各郡的百姓回乡。
各郡的士兵也要返乡了。
这一顿饭也算是践行宴。
同一个军营里住着的可能是来自各郡的士兵,如今要分开,难免不舍。
洛媱拎着一壶酒到海边吹风。
回到岭南,许多之前不敢想的事情也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等回到永平郡,还要面对洛夫人的盘问,还要解释自己的打算,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听了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躲在这里做什么?”沈念尧寻了过来。
他盯着洛媱的酒壶打趣道:“我记得第一次带你去喝酒,你才十岁,两杯菊花酿就倒了,被你娘追了两条街。
没想到你现在的酒量已经可以一坛一坛地喝了。”
洛媱举起酒坛说:“还剩半坛,一起喝点儿?”
沈念尧随意地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拍打沙滩,接过酒坛灌了一口酒。
“你一路上情绪都很低沉,可是在思念情郎?”
洛媱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嗽了半晌,“老舅,别开这种玩笑,我像是那种人吗?”
“不像,所以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而且肯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洛媱没想到他观察的这么仔细,而且算是把自己摸透了。
她抱着膝盖,直视着前方,小声说:“我说了您别打我。”
沈念尧把酒坛子放下,甚至还推远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从鼻腔里囫囵地说了一句:“我要退亲。”
“……”沈念尧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洛媱抱着脑袋嗡声说:“我要退亲了,我不想当皇后,更不想一辈子住在皇宫里。”
她等了许久都没被打,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睃了一眼沈念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