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图一脸温和的笑容,替侄女道:“说到底,还是一个情字?”
舒舒脸颊绯红,颔首道:“姑姑别笑话我。”
雅图道:“额娘为情所困的时候,我已经懂事了,当年的一幕一幕至今记忆清晰,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不舍和痛苦。然而,你现在若去问她,值不值得,她一定不会摇头。”
舒舒虔诚地听着,雅图给她倒茶,云淡风轻地说:“您骄傲的资本,就是您的命格,这就足够了。”
“我的命格?”舒舒轻声念。
“娘娘若不骄傲,天下还要‘骄傲’二字做什么?”雅图道,“只要娘娘不做害人性命,对不起良心的事,尊卑之上属于您的骄傲和权力,又何必心怀愧疚地拥有?恕我直言,您的善良心软,往往满足的只是您自己的意愿,人家未必领情。”
舒舒不自觉地挺起了背脊,听得格外认真。
雅图说:“因为那些人永远跪着仰望您,换句话说,您做的再好,在她们眼里也不公平,没有人会真正跪着屈服,他们只是不得不跪着活下去。千百年来大行不变的世道之下,注定了您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让他们永远都跪着。”
舒舒眸光坚定:“姑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雅图笑道:“娘娘聪慧,一点就通,我也能安心地回科尔沁。”
舒舒展颜,放松下来,便抛开那些烦恼,好奇地说:“姑姑,上回说皇祖母带着你们从赫图阿拉冒雪回盛京,后来呢?”
说起往事,雅图滔滔不绝,舒舒听得津津有味,姑侄二人在园子里坐了半天方散。
回宫的路上,石榴笑问:“娘娘瞧着,比出门的时候高兴多了。”
舒舒道:“我是因为自己无能才烦恼,想要摒弃这份自卑,那就好好学本事,我都想明白了。”
石榴摇头:“您怎么就无能了?”
说这话时,刚好经过翊坤宫门外,舒舒看了眼翊坤宫门前的路,坦然道:“就算我让,她也得不到,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该强塞给她,那才是最起码的尊重。”
石榴思量了半天,忽然领悟,心里砰砰直跳,轻声问:“娘娘,难道您是想请皇上先……”
舒舒转身朝坤宁宫走:“我已经不想了,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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