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统领文武百官,与你们在内宫统领妃嫔宫人,虽然一个于国,一个于家,道理还是一样的。”玉儿道,“官场贪污行贿之事,即便是禁不了堵不住的事,也必须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清楚。让他们明白,就是在天边,也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这才是天家威严。”
福临闻言起身,葭音和元曦也跟着离座,玉儿示意他们坐下:“不必这么严肃,不过是茶余饭后,聊聊天下事。”
“额娘,是儿臣的不是。”福临低头道,“开国十数载,朕亲政也已七年,却糊涂至此。”
玉儿道:“皇上若要练得手眼通天的本事,就要知人善用,让你的大臣,去做你的眼睛和耳朵,在朝廷中培植属于你的势力,而这股势力,只能是隐藏在水面下的暗流,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福临很是虔诚:“是。”
玉儿继续道:“一个真正勤政爱民的皇帝,不能光靠奏章来断天下事,那么,你坐在龙椅上做的事,就人人都能做得。但皇上是天命之子,必须让天下人仰望于你。”
福临说:“是儿臣无能,不及先帝万一。”
玉儿道:“皇上不能说这样的话,一国一家要想有希望,就必须一代比一代更强,皇上可以谦虚,但不能自卑,更不能胆怯。皇上要有兼听则明的豁达,也要有乾纲独断的魄力,魄力用来震慑文武百官,豁达用来安治天下百姓。”
福临抱拳:“儿臣谨记太后教诲。”
玉儿轻叹道:“怪我不好,又严肃起来了,不过今日皇贵妃说的事,不严肃可不成。今年全国各地必然仍旧要面临水患天灾,不论如何,皇上要比去年做得好,给天下百姓以希望。”
那之后,福临先离开慈宁宫去忙他的政务,葭音和元曦仍旧陪太后说话,再之后,元曦才送葭音回去。
回去的路上,元曦撑伞遮阳,与葭音并行,步履缓慢,说起方才在慈宁宫的事,元曦道:“虽不该我说这样的话,可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呢,刚才闯进来的架势,仿佛太后欺负了姐姐。”
“就是这样,他常常会让我尴尬,可我也知道,他并无恶意。”葭音无奈,“我想皇上他自己,也一定尴尬,只是往往说出去的话,收不回。”
元曦笑道:“这便是性格使然,发生这样的事,姐姐往往就呆住了,不知如何应对。换做是我,定会笑嘻嘻问皇上是不是担心我被太后欺负,撒个娇开个玩笑,这样一来,皇上知道太后是疼我的,不会欺负我,下一回他也不会大惊小怪。而姐姐总是什么都不说,皇上要自己来揣测,当然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