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常在派冬燕找吴良辅,问的是册封皇贵妃一事,是否真的定下了。
吴良辅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怎么着,皇上说话,还有不作数的时候?”
冬燕低眉顺眼地问:“吴总管,您看咱们家悦常在,有机会跟着水涨船高吗?”
吴良辅活动活动酸痛的腰肢,冷笑道:“姑娘,我劝你回去告诉悦常在一声,要明白自己的轻重,若是什么好处都落在董鄂家,这宫里还能太平吗?”
“您这话说的……”冬燕心里恼火,知道吴良辅贪得无厌,她们前前后后使了那么多的银子,都喂了狗了。
“回吧,往后谨慎些。”吴良辅眼珠子一番,趁黑在冬燕脸上摸了一把,吓得大姑娘连连后退。
他却阴笑着说:“悦常在能做皇贵妃的替身伺候皇上,也就能做皇贵妃的替身被人欺负,人家不敢拿承乾宫怎么着,一个不得宠的小常在,你说谁会在乎?”
冬燕被吴良辅吃了豆腐,恶心上了天,一句话都不想再说,等吴良辅走后,气冲冲地回到了咸福宫。
董鄂葭悦着急问她结果如何,冬燕却捂着脸大哭一场,谁知悦常在不以为然地说:“他一个阉人,摸两下怎么了?你得罪了他,我们都没好日子过,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冬燕恨得咬牙切齿。
“你别嚷嚷,叫人听去了。”悦常在到门前去看了眼,回来说,“先这样吧,等我过几天,求她让额娘进宫来见我一回。她都是皇贵妃了,往后我找她办事更容易。”
“佟嫔她们,都是怀孕生子后才晋升的,吴总管说了,您想跟着水涨船高,除非大封六宫。”冬燕挖苦道,“不然,就别痴心妄想了。”
悦常在阴冷含笑:“我早说过了,她也要有这个命才好。”
且说这一晚,帝妃再次互诉衷肠,福临见葭音对他敞开心扉,什么烦恼愁绪都消散了,翌日早朝时,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整天神采飞扬。
彼此说好了,真要叫福临丢下葭音去雨露均沾,他做不到,往后除了初一十五定例到坤宁宫的日子,一个月里至少有十五天他要在承乾宫度过,自然不至于夜夜生欢,就算两个人说说话也好。
剩余的日子,福临自己会看着安排,他也不愿葭音成为众矢之的,不愿任何人在背后诅咒她怨怼她。
因钦天监测算,为太后上尊号和皇贵妃册封典礼的吉日在十二月,宫里便是不紧不慢地为此做准备,而说到的话,就要做到,刚好进入十月,福临好好地履行了他对葭音的承诺。
那些早就被皇帝丢到九霄云外的妃嫔们,一个个重新在夜里被接到了乾清宫,不论是伺候茶水,还是行云雨之欢,仿佛一夜之间,宫里的生活又回到了当年初初选秀后的光景。
皇帝早已不是昔日血气方刚的少年,样貌越发的英俊,性情也更温和,承受了雨露之恩的妃嫔们,那一颗颗死寂了的心,又再次复活了。
而福临派吴良辅在宫里散播消息,道是皇贵妃请求皇上要善待后宫,妃嫔们自然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人前人后地夸赞皇贵妃贤良淑德,就差将承乾宫捧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