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伸手捧着孟古青的脸颊:“不错,朕喜欢她。”
皇后目光如死,嘴角渐渐扬起狰狞的笑容:“那就好好喜欢,好好看着她,千万千万,别叫我吃了。”
福临道:“可是朕,也依然喜欢你,你是皇后。”
孟古青冷笑,挡开福临的手:“我不稀罕。”
她退到了床的另一边,像福临那样画出界限:“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做大清的皇后,不论你喜欢哪个贱人,我也绝不会把坤宁宫让出去。但你记着,福临,你配不上我。”
她扬起被子,将自己裹紧,翻身躺下蜷缩成一团。
福临一样躺下,虽然同床异梦,可他为什么反而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隔天下午,元曦在景仁宫的院子里看人搭建度夏的凉棚,算计着缠些葡萄藤上去,内务府来了十来号人,小太监小宫女,还有积年的嬷嬷。
元曦脑袋发懵,根本无暇享受被皇帝召幸的喜悦,检查、洗漱、上妆,连指甲都被剪得干干净净,全部折腾完,天也黑了。
她饥肠辘辘,就被推进了轿子里,摇摇晃晃到了乾清宫,送入暖阁,换上寝衣,接下来就是等,等皇帝随时驾临。
屈辱吗?但进宫前,她就知道有这样的规矩,宫里派来的人,一遍又一遍地讲述过。
但是,隔了大半年,当初满腔热情,到眼下连一点火星子都不剩,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支撑内心,就只有满心的羞耻和委屈。
外头的脚步声,进进出出,夜里竟然还有大臣来觐见。
自然他们是到不了这里,也绝不会知道这里有后宫妃嫔在等待皇帝的临幸,比起害羞紧张,元曦反而开始觉得做皇帝实在辛苦。
等了很久很久,仿佛巴尔娅姐姐曾经说过的那样,永远不知道皇帝哪一刻才能忙停顿。
倒是这漫长的等待,让元曦慢慢平静,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明白她的人生将要发生怎样的变化。
皇帝踏进门的那一瞬,她好好地起身相迎,从容大方,这是曾经在额娘面前,重复过无数遍的仪态。
“朕的帕子,你带来了吗?”福临开口就问,“上回派人知会你,叫你送来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