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轻抚葭音的鬓发,叹道:“好孩子,没进宫是你的福气。你是不知道,中宫那位主子有多厉害。你听说了吗,这回总算把皇上也惹怒了,搬去西苑住了个把月,这才回去没几天呢。左右我们元曦没福气,我现在只盼着她平平安安。”
葭音很心疼,对佟夫人道:“伯母,我没来得及向元曦说声恭贺,之后您若有机会见到她,请替孩儿告诉元曦,我也一切安好。如今回去江南,我能继续照顾费扬古,元曦知道我本来很放不下弟弟。”
“我知道了,回了江南给伯母捎信。”佟夫人温和地说,“你那额娘看着心善,就算将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亏待你们的,再不济,京城里还有伯母呢。”
三月初一,继夫人带着继子继女离开京城,返回江南。
而这一天也是皇帝定例要住在坤宁宫的日子,自从储秀宫大闹一场后,帝后已经月余不曾同房,不巧的是,皇后今日月信在身。
福临来时,不见孟古青,进寝殿,才见她蜷缩在炕头,忙走上前问:“肚子又疼了?太医们的药,你可按时吃了。”
孟古青有经痛的毛病,福临是知道的,每月只有那几天皇后特别软和,脸色苍白的人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福临,福临心软道:“疼得厉害?叫太医给你开止疼的汤药可好?”
孟古青鼻尖一酸,伸手向福临,待他坐下,便往他怀里钻,福临安抚她的背脊,叹道:“好了,咱们不闹了,朕不欺负你。”
孟古青呜咽了几声,也说不出话,更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合适的,夫妻俩又吵翻,他们总是吵架,她也累。
“塔纳,去宣太医来,怎么娘娘还是腹痛呢?”福临吩咐道,“娘娘平日里贪凉,你们是不是由着她。”
孟古青只管软绵绵地窝在福临怀里,听见他在乎自己,听见他生气,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皇太后的话,她是听了的,可她不愿舍弃皇后的尊贵,也不愿将福临分给别的女人。
眼下一时一刻,这个愿望不容易实现,她要耐心地等,一定要等下去。
然而塔纳出来吩咐小太监去宣太医,他们去了半天跑回来却说,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储秀宫。
东配殿的杨贵人这几日觉得不舒服,苏麻喇姑姑带着人过去看了,一并把太医都找去了。
“难不成?”塔纳立刻意识到,恐怕又要掀起轩然大波,啧啧不已,“储秀宫的风水,也太好了。先不管那里怎么样,你去储秀宫告诉苏麻喇姑姑,是皇上要太医来看望皇后,不过……不该说的话,哪怕缓一缓,等明日再提也好。”
储秀宫里,接连两位贵人有身孕,苏麻喇虽然高兴,可也知道,皇后该不痛快了,听闻皇帝为皇后宣太医,便是耳提面命地叮嘱,叫他们先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