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泪汪汪地摇头:“十四叔,我没事。”
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去,多尔衮抱起哭得伤心的东莪,齐齐格说:“我可不管了,哭成这样带进去,不是招惹玉儿的眼泪吗,叫下人送回去吧,我去永寿宫坐坐。”
但齐齐格到永寿宫时,玉儿已经离开去了书房,她再辗转来到书房,大玉儿正站在桌案前写大福字,见了齐齐格,便笑:“你要吗?我写的福字。”
“不稀罕。”齐齐格在一旁榻上坐下,抱着手炉暖手,不以为然地打量她。
“等你稀罕了,可别问我讨。”大玉儿说着,写完一张,又掀过一张红纸,摸了摸上面的烫金,叹道,“真奢侈,把金子搀在纸里。”
“我听多尔衮说,你要节俭开支,叫他驳回了。”齐齐格道,“你心里不高兴了是吧。”
“这么好的日子过着,怎么会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忧。”玉儿道,“眼下宫里人少,将来人多了,个个儿都这么奢侈的话,要花多少银子才够?”
“我知道了,回头和他商量,重新给宫里订规矩。”齐齐格说,“你别误会他就好,他也是想你和姑姑日子过得舒坦些。”
大玉儿看着齐齐格,她已经分不清,齐齐格对待她和多尔衮之间的事是什么态度,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是骗他们,还是自欺欺人。所以她也不再揣测,真有一天翻脸了,那就痛痛快快地翻脸,憋了一辈子,彼此都委屈。
但眼下,她们姐妹能亲一天,便是一天,这辈子除了苏麻喇,陪伴她最久的,就是齐齐格。
“咱们俩的命,男人也好,孩子也好,地位也好,若是揉在一起搓一搓再对半分,就十全十美了。”大玉儿低头继续写字,“有时候,我真希望皇太极和多尔衮一样,只是个贝勒亲王,咱们俩各自管着自己的小家,闲来看戏喝茶,管教孩子。”
齐齐格托着腮帮子,幻想那样的情形,却毫不客气地说:“那我一准儿不和你好了,我要和宫里的福晋好。再者,先帝若只是个贝勒爷,那贝勒府也是姑姑说了算,轮不到你啊。”
玉儿不屑:“都说揉一揉了,不就把姑姑揉掉了吗?没有姑姑,只有我。”
齐齐格啧啧:“你是了不得了,还敢把姑姑揉掉。”
玉儿抬眼看她,却说:“你要和宫里的福晋好,不和我好。所以从前和我好,就因为我是皇太极的女人?”
齐齐格毫不掩饰地说:“不然呢?”
大玉儿把毛笔轻轻一甩,墨汁飞出来,洒了齐齐格一身,齐齐格傻眼,缓过神来立刻嚷嚷:“我新作的袍子,你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