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格怔然,她一时无法分辨多尔衮这句话背后的情绪,可哪怕只是一时编来骗她的,她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想被欺骗?
“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在我心里的女人只有你。”多尔衮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抽出腰际的佩刀,“你要不要,挖开我的心看一眼?”
齐齐格浑身一软,从座椅上瘫倒在多尔衮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多尔衮的心,一下一下跳得很沉重,怀里的人委屈地哭着:“是我不好,多尔衮,是我又撑不住了……”
多尔衮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可他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安然无事,也许真的有一天,他要在大玉儿和齐齐格之间做选择,他不希望,绝不希望到那一天时,是齐齐格举着刀刺向大玉儿。
他抱起妻子,擦掉她的泪水,撑起大丈夫的威严,怒色道:“你越来越无法无天,谁给你的胆子?”
齐齐格泪眼迷蒙,抽噎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正月十五的元宵宴,齐齐格因眼睛哭得红肿无法见人,没有入宫赴宴。而宴会上不见宸妃的身影,皇帝也是心不在焉,虽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可席中每一个人都各怀心事,酒过三巡时,大玉儿就退下了。
走过凤凰楼前的台阶,回想两年前,那天她若一道赴宴,必然也会和姐姐一道退回内宫,赛音诺颜氏会不会就不敢出手,又或者,她是把自己从台阶上推下去?
世上哪有什么如果,有的只是残酷而无奈的现实,她走到关雎宫前,呆呆地望着门上的匾额,宝清悄悄从里面出来,轻声道:“娘娘,主子她才睡下。”
“哭累了?”
“是、是……啊”宝清眼圈儿一红,低头绞着手指,“哭得可伤心了,今年比去年更伤心,奴婢本来还以为,会一年好过一年。”
“一会儿姐姐醒了,来叫我。”大玉儿温和地吩咐,“宝清你不要害怕,也别胡思乱想,不论姐姐怎么样,谁也不会怪你。”
宝清含泪摇头:“奴婢不想,奴婢什么都不想,奴婢只要一辈子跟着主子。”
大玉儿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宝清:“傻丫头,别哭。”
却是此刻,屋里传来动静,海兰珠从梦中哭醒不小心将身边的枕头推在地上,玉儿进门来,见姐姐伏在炕沿伸手要去捡枕头,赶紧上前搀扶住,果然姐姐一抬起头,便是满脸的泪水。
海兰珠慌忙地擦掉泪水,却被玉儿抱在怀里,妹妹轻抚她的背脊:“哪怕一年之中,只有这一天,姐姐也尽情地哭吧,没有人会怪你,谁都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