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后悔已经来不及,且行且看,皇太极若敢因此伤害玉儿,大不了就反了。
永福宫中,宿醉未醒的人,一回来就倒头大睡,大玉儿倒是有很多心事要想,可扛不住烈酒作祟,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口干舌燥地要讨水喝。
一大碗凉茶灌下去,彻底清醒了,脑袋瓜也没那么疼了,大玉儿懒懒地靠在炕头,看着窗外暮色霭霭,苏麻喇从门外进来,她才一个激灵,问:“姑姑没把你怎么样吧。”
“娘娘询问奴婢昨晚的事,奴婢一直和庶福晋在一起看顾小格格,不知道您和十四福晋怎么了。”苏麻喇应道,“娘娘听说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也没责罚奴婢。”
“不然害了你,我才真要后悔。”大玉儿笑着,招呼苏麻喇过来,给她顺顺气,“吓死了吧?没事了没事了,姑姑刀子嘴豆腐心,几时真的罚过我。”
“阿黛说,要禁足十天,除了小格格们,谁也不能来。”苏麻喇道,“那皇上能来吗?”
大玉儿兀自把玩苏麻喇腰上的玉佩:“他不会来的。”
苏麻喇说:“可是皇上昨晚来了呢。”
大玉儿怔然:“他来了?”
苏麻喇点头:“皇上陪了您一会儿,等您睡着了才走的。奴婢进门的时候,好像听见您在说话,可没听真切,当时也没有别人在跟前,您说了什么,自己还记得吗?”
“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齐齐格一直在骂多尔衮,说她对东莪的爱太沉重,再后来一片空白……”
大玉儿歪着脑袋,使劲地想,她昨晚到底有没有见过多尔衮,可真真假假、迷迷糊糊,她实在想不起来。
夕阳西下,天渐渐黑了,膳房送来晚膳,永福宫都是些清粥小菜,自然不是膳房委屈庄妃娘娘,也不是哲哲的责罚,她才喝醉一回,要清淡一些养养。
而送到关雎宫的膳食,满满当当摆了两张炕桌,可着宸妃娘娘自己挑,这是皇上的吩咐,怕她孕中不思饮食,让膳房把能做的孕妇能吃的,统统做出来,让海兰珠自己挑。
海兰珠一向吃得少,如今怀着孩子,没什么不适,也没特别大胃口,但绕不过皇太极的担心,她只能顺着他。
好在到底怀着孩子,能比平日里多吃几口,偶尔皇太极会来陪她,两人说说笑笑,吃得就更多了。
这会儿宝清在给海兰珠挑鱼刺,欢喜地说:“娘娘,您的膳食,每日四餐都由太医把关,每一道菜每一口饭,都检查过才敢往您嘴里送,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没见谁是这样的待遇,就算是皇后娘娘和庄妃娘娘……”
她抬起头,见主子情绪低落,便住了口,小心地问:“您不舒服吗?”
海兰珠摇头,慢慢地将碗里的饭菜送入口中,她为了孩子也是要好好的吃才行,可她现在很明白,腹中若是个小阿哥,将来她的孩子会面临怎样的人生。
科尔沁已经迫不及待地给姑姑送信,要求姑姑加派人手照顾海兰珠,怕有人会对她下手,海兰珠纵然低调又谦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风口浪尖。
皇太极除了没把皇后之位给她,什么都给了,他未必心甘情愿让科尔沁的血脉来继承江山,可他一定愿意让他们的孩子来继承。
海兰珠低头摸了摸肚子,她的人生大起大落,又大落大起,她从没想过,会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