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佛吗?”沈碧汀问道。
“不信,”江景画顿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敬畏佛。”
沈碧汀闻言,扭头看了江景画一眼:“旁边有一本千佛经,你拿来念念。”
江景画听话的将那本书拿过来,开始一字一句的念。
沈碧汀冷声道:“错了,得唱着念。”
江景画有些为难:“可我不会。”
沈碧汀说:“不会我教你。”
沈碧汀唱一句,江景画就跟着唱一句,唱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沈碧汀说:“去茶舍那边吧,我叫人备了茶。”
小小的茶舍里,江景画和沈碧汀面对面坐着,沈碧汀一边泡茶,一边说道:“你觉得你和九郎合适吗?”
乍一听到九郎,江景画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之后,才意识到她说的是梅九煜,江景画不急不慢的说道:“阿姨,我不知道您所谓的合适与不合适是指哪方面,不过我想了想,不管是哪方面,我和阿煜都不合适。”
无论是家世背景,或者人生经历,甚至是三观,他们似乎都不太合适。
沈碧汀倒是好奇了,“既然你自己都觉得不合适了,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我觉得感情就是一个互相磨合的过程,哪里又能遇到完全跟自己志趣相投三观相同就连家世背景也想当的人呢,有些人,不是因为相同而走到一起,恰恰是因为不同才互相吸引,我和阿煜就是属于后者吧。”
“你这见解倒也独到。”沈碧汀撵着佛珠的手越来越快,眼眶有些微微的酸涩,如果当年那个人也能这么想,是不是她的人生就会走向另一个方向呢。
不会,不论当年她反抗或者不反抗,她的人生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就像梅九煜和江景画,如果没有那笔不菲的嫁妆,梅家和沈家又怎么可能真正接受江景画,毕竟江景画私生女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当年又和梅奕枫闹出那种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会给九郎造成困扰,他是梅家下一任家主,是沈家嫡亲外系,整个容城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比他身份更为尊贵的人来,毕竟同时拥有这两个家族血脉的只有他一人,所有人都期待着他未来妻子,梅家的当家主母会是何人,可是没有一个人会把他的妻子和一个私生女联系到一起。”
江景画的手紧了紧,她挺了挺背脊,越发坐的端正起来,不亢不卑的说道:“是,我的身份的确不能跟那些真正名门千金比,可是没办法,阿煜就是看上我了,如果今天你们但凡能逼他娶另外一个人女人,都不可能会心平气和我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但是你们没有办法不是么,那为什么不尝试接受我呢?”
沈碧汀撵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江景画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江景画继续说道:“我喜欢阿煜,不是图钱,也不是图地位,就只是喜欢他这个人而已,如果哪一天,他不喜欢我了,我也会头也不回的走掉,绝不纠缠,这就是我的态度,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无论别人怎么反对,我都会嫁给阿煜,除非我们不再相爱。”
她仿佛在哪里看到江景画,是了,在梦中,她只在梦中反抗过,江景画是她二十多岁的时候梦寐以求的模样。
“好,我知道了,你走吧。”沈碧汀说。
江景画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响起沈碧汀悠悠的声音:“谢谢你。”
江景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碧汀:“阿姨,您在说什么?”
“谢谢你跟九郎在一起,是我的九郎配不上你。”她终于知道江景画跟名流圈子里的人有哪些不一样了,她就像是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纯粹,拥有一颗赤子之心,而梅九煜是从出生开始就长在阴暗之地的恶之花,那种恶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梅家血液里生来就带着的,拿不掉,也砍不断,就只能任由它长在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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