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煜脸上青肿得厉害,但还好两人都是用拳头实打实的打的,没有用工具,所以没有伤及内脏。
上了药膏之后,江景画问他:“你,要不要回去看一下梅奕枫,我担心他一个人……”
“不准担心他。”梅九煜现在只要一从江景画嘴里听到梅奕枫的名字就觉得脑仁儿突突的疼,他这个侄子,从小颠儿颠儿的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玩,连穿个衣服都要学自己,心肠又软,被人欺负了找他哭诉,又怕自己把人教训的太厉害了,每次都吸着鼻涕说:“小叔,你轻轻教训一下就好了。”
他刮走他脸上的鼻涕,嗤笑着看着他:“怂包。”
被欺负哭了的小怂包摇晃着他的胳膊,软萌软萌的撒娇:“小叔,你上次把我同桌教训了一顿,他后来都不跟我玩了,一见我就哭。”
“那种怂包,不理他就好了。”梅九煜把他背在背上,冷冷道,“走,找人算账去!”
就是这样一个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的怂包侄子,有一天竟然也敢对他扬起拳头了。
梅九煜真不知道是该为他的勇气喝彩,还是该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江景画看着梅九煜阴郁的脸,过了好久才缓缓解释道:“我跟他真没什么,那个拥抱可以解释的,就是最后咱两都说好了,彼此以后互不打扰,然后他说要跟我拥抱一下,算是告别过去。”
梅九煜对这个解释并没有什么疑议,虽然那个拥抱看着的确让人窝火,让人忍不住去联想到他们从前有多甜蜜,连分个手都这样难分难舍的。
不过,梅奕枫从小就有一股子文艺范儿他是知道的,也不知他爹娘是怎么生养的,一对凉薄,无利不起早的夫妻能养出这么一个随时准备为艺术献身的儿子来,他对江景画的执著,也大抵如此,搞艺术的人最是一根筋,偏偏又没点手段。
梅九煜自小长在梅老爷子身边,一言一行尽得他的真传,那就是想要的就必须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上,哪怕是抢,哪怕是偷,那也是自己的,旁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对于那个跟过去告别的拥抱,梅九煜算是勉强接受了解释,但是……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江景画身上的袄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俩穿一样的衣服。”
“啊?”江景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才反应过来,“他那件衣服也是我的……”
“他穿你的衣服?”梅九煜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你想哪里去了,他早上过来,就穿了一件西装,脸冻得青紫,我就顺手拿了一件自己的袄子,我袄子都是运动服,款式色儿都差不多,我也没细看。”江景画揉了揉肉自己的脸,突然想到自己跑下来得急,这会儿连脸都没洗,口也没漱,还不知道有没有眼屎。
这么一想,自己这大清早的就跟个大傻子似的。
梅九煜车一拐,就往市中心开去,去了商场。
到了目的地之后,江景画摇着头,死活不肯下车:“我不去!”
“为什么?”梅九煜问她,“你想一直穿着这件衣服?”
江景画不知道梅九煜非得在一件衣服上纠结,就说:“我回家换一件就是了。”
梅九煜拉着她的手说:“买一件不好吗?”
“不好!”江景画摇摇头,“我这邋里邋遢的,不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