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芸看着石碑竖起,便在萧晗的臂弯里一步步离开。
她的娘亲,如今是不是跟生父在黄泉路上重聚了?
短短一天,就让徐灵芸疲惫不堪。
她硬撑了两日,还是受不住而倒下了。
大夫前来,只说徐灵芸不过悲伤过度,寝食不安,过于劳累,这才受不住的。
萧晗守在榻前,替她换衣喂汤,让徐灵芸十分过意不去:“都怪我身子骨太弱,让晗哥劳累了,还耽误了你的生意……”
萧晗舀起一勺鸡汤,堵住了徐灵芸自责的话,不悦道:“你就是这性子不好,总是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还有曦儿,别忘了。”
“嗯,以后不会了。”大病一场,回忆如同流水般一瞬而过,徐灵芸看见了这些年的华月喜,这才渐渐释怀。
她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萧晗说得对,自己还有他,还有萧曦。
“曦儿怎么样了?”因为生病,徐灵芸害怕过了病气给萧曦,只得忍耐着不见。
隐约能听见这几天萧曦的哭声,她不由心疼。
“放心,韩夫人请陈嬷嬷过来了,又有奶娘在,还有我,曦儿好着呢。”萧晗绷着脸,似乎有些不高兴,徐灵芸乖乖地喝完鸡汤,不敢吱声。
等身子好转,徐灵芸便迫不及待让陈嬷嬷把萧曦抱过来,见萧曦比之前反而白胖了一些,不由喜不胜收:“还是嬷嬷照顾得好,曦儿出生时身子骨弱,大夫都说难养……”
陈嬷嬷摇头,摆手道:“我可不敢居功,这都是萧大少的功劳。”
“晗哥?”徐灵芸抱着吐泡泡玩得惬意的萧曦,满脸不解。
“五少爷吃不下,萧大少亲自找人寻来母羊,把羊奶煮热给五少爷喂下。又每晚用内力给五少爷松动筋骨,这才让他睡得好了。几天下来,萧大少可没睡几个好觉。”陈嬷嬷眼看萧晗如此用心,也替徐灵芸高兴。
徐灵芸心知萧晗白天照顾自己,还得抽空管理铺子看账本,晚上居然还要去照顾萧曦,不由心疼。
抱着重了不少的萧曦,她抿唇一笑。
有夫如此,还有何求?
“娘、娘……”几个月后的萧曦,更是粉雕玉琢,十分可人。每回韩夫人见着,都忍不住抱着萧曦不撒手,大有一副把他带回韩家的样子,吓得萧曦每次看见韩夫人都躲在徐灵芸身后直叫唤。
“夫人又吓着曦儿了,他下回可不敢再跟夫人玩了。”徐灵芸熟练地抱起萧曦,就见萧曦一股脑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说什么也不肯抬头看韩夫人。
韩夫人佯装伤心,拿帕子擦着眼泪道:“曦儿不喜欢我了,真让人伤心。”
萧曦听着韩夫人哽咽的声音,不由怯生生地抬头,伸出小手,摸了摸韩夫人的脸颊。
“真乖,这么小都会心疼人了。”韩夫人抱着萧曦,直逗得他笑呵呵的,忽然问道:“今儿便是芸儿十五岁的生辰吧?”
“是的,夫人。”徐灵芸一怔,时日过得真快,不知不觉萧曦已经会说话了,她也到了十五岁。
这几个月来,她渐渐接管了萧府内宅家事,大太太不爱拿权,在院子里悠然自乐,跟几个手帕交时不时看戏,越发对萧老爷没那么执着了。
阮姨娘跟着萧昭,日子过得轻松自在,没有大太太压在头上,她就是府里的管家太太,甚是惬意。如今听说正四处给萧昭相看合适的女郎,顶着探花郎生母的衔头,倒也跟几个贵夫人走得近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萧老爷也把萧家的生意交给萧晗,不再多管,时常搬到敬和山下,特意在那里建了一座小院,日日夜夜陪伴着华月喜,甚少回萧府了。
徐灵芸每日越发忙碌,一边要照顾萧曦,一边要管家,一边还得打理花茶铺子,经常忙得脚不沾地。幸好有大太太地指点,又有金嬷嬷和陈嬷嬷在一旁帮忙,铺子也有端砚和春英两夫妻帮把手,这才慢慢理顺了头绪。
说起花茶铺子,这一年进账越发好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达官贵人家里招待客人,就少不得花茶的。铺面显得窄小了,她便让掌柜出面,把周围的宅子都买下来,修缮一番,供给贵夫人和小姐们有一处僻静之处品茶。
掌柜数钱数得手抽筋,对徐灵芸更加恭敬和佩服了,忙前忙后,也出了不少主意。一是挖了池塘,建了凉亭,二是每一个包厢都有特色,没有修缮得一模一样,这才是特色,三是把萧晗名下一家酒楼的点心包圆了,让客人们能第一时间尝到最新鲜最少见的漂亮点心。
还别说,夫人和小姐们对这些点心赞不绝口,配着花茶,满齿生香。
徐灵芸看着点心,灵机一动,带着春英尝试把鲜花放入点心里,尝着还行,便叫来凌大娘大展身手,用花瓣做了一色的点心,送到了花茶铺子里。
花茶配着鲜花点心,回头客更是多了。她自然把这个念头送到了萧晗手里,酒楼很快就推出了限量的鲜花点心,价钱有高有低,只看花瓣的用材。
就算是平民百姓,攒一些余钱,也能给家中的孩子带上几块点心,实在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