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芸哆嗦了一下,被身边人拢了拢被子,关切地问道:“怎么,冷了?”
她摇头,看向萧晗,不解道:“我昨夜听见那霍嬷嬷说的,自己分明是被抬去了偏院,为何最后却在这里了?”
霍嬷嬷既然把自己抬去了偏院,又如何会费尽周折再抬到子衡院,真是令人费解!
“谁知道呢?”萧晗摇头,指着替换的衣裙道:“手脚还没力气,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徐灵芸霎时红了脸,想到昨晚一整夜两人都睡在同一个床榻上,即使都昏迷着,一无所知,也倍感尴尬和无措:“我自己来就好。”
她也不敢抬头,萧晗的衣衫凌乱,衣襟敞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更是把脑袋低得差点到胸口上。
萧晗轻轻一笑,起身走到里间,徐灵芸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掀开被子,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
只是越是想快,越是焦急,反而越是慌乱。冷不丁衣裙被头上的发钗勾住,徐灵芸扯了扯,也没能摘下来,急得一头汗。
“呀——”没等她扯下来,一只手便伸过来替徐灵芸摘下发钗,勾起的衣裙搭在肩头。
徐灵芸抬头见是萧晗,一张小脸立刻红彤彤的,不好意思道:“麻烦大少爷了。”
“别着急,母亲不会为难你的。”萧晗明白她心慌意乱的缘由,轻柔地安抚道,一手扶起徐灵芸。
闻言,徐灵芸一张脸有些泛白,低下头道:“闹出这样的荒唐事,大太太会生气也不奇怪。”
不能发作自己的外甥女,那就只能迁怒她了。
徐灵芸能理解大太太的心思,原本以为萧晗会娶一个高门贵女,要不然也是出身好的小姐,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跟大少爷躺在了一张床榻上,这样的落差,大太太会失望也很正常。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才道:“若是大太太让我做妾,那么大少爷能把昨夜的事都当做从未发生过吗?”
徐灵芸不愿意做妾,要是大太太不乐意,她宁愿名声受损,远嫁他方,也不肯将就!
一只大手抚上她还未梳起的乌发,徐灵芸抬起头,便见萧晗对她笑道:“谁说要你做妾了?”
闻言,徐灵芸心里一跳,双眼发热,忍不住又低下了头,只听见自己胸口扑通乱跳的声音。
大少爷的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来,我帮你梳发,再去见二太太。”萧晗拉着徐灵芸坐下,从匣子里取出一把精巧的梳子,一手托起她的长发,轻柔地梳了起来。
徐灵芸回过神,不由窘迫,伸手阻拦道:“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大少爷了。”
“不劳烦,举手之劳而已。”萧晗轻轻梳着她的乌发,低声赞道:“芸儿的头发真漂亮,比云缎还要柔滑。”
徐灵芸被夸得不好意思,却见萧晗缓缓低头,在她的乌发上轻轻落下一吻。
看着那双唇不过轻轻擦过她的乌发,自己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滚烫起来,犹如那个吻不是落在发梢,而是她的脸上。
萧晗转眼便梳好发,比徐灵芸想象中要好,那双手极为灵巧,不像是第一次梳发,不由让她好奇又忐忑:“大少爷似乎很熟悉,可是经常梳发?”
“确实行商在外,端砚不是时刻在身边,这点小事只能自己操劳了。”萧晗实话实说,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是一支金钗。金钗上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如同天空的颜色,周边是花瓣形状的金片,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儿仿佛含苞待放,看得徐灵芸双眼一亮。
她连忙撇开脸,萧晗伸手把金钗戴在徐灵芸的发髻上,轻声道:“果真适合你,很好看。”
徐灵芸手忙脚乱,想要把钗子摘下来,被萧晗抓住了那只乱动的小手:“别摘下来,这是我的赔罪,因为不留神,让你昨夜受了惊吓。”
想起昨夜的事,徐灵芸还心有余悸,哭得红肿的双眼微微抬起,黯然地垂下:“大少爷不要这样说,她们在暗,我们在明,一时没有察觉也是理所当然的。大少爷再是武功精湛,被迷药晕倒,怎么厉害也使不出来,就不必自责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是不解道:“我没想到金小姐如此痛恨我,不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