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你,只怕那碧笙心里有鬼,这才害怕被人跟着,到处小心翼翼地绕路。”如此看来,徐灵芸相信阮婉没出手才怪!
一个好好的大丫鬟,大陆不走,偷偷摸摸,东藏西躲,绝对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说起来,这几天金夫人颇为阔绰,给了底下几个婆子一把大钱,喜得卿兰轩的几个婆子到处炫耀。”春英不免好笑,摇头晃脑道:“姑娘有所不知,金夫人吝啬着,明日跑腿,小丫鬟也就给一个铜板打发了,所以府里的小丫鬟都不喜欢往卿兰轩跑。一个铜板,那是打发叫花子呢!”
所以那几个婆子得了一把铜钱,真是喜不胜收。
徐灵芸笑着摇头:“金小姐快要出门,又得快搬出府,只怕是想要在这里留个好名声。”
原本以为要入宫小选,银钱自然有多少都存下来,免得在宫里打点不够。如今直接嫁人了,嫁妆又是大太太亲手置办,完全不必过金夫人的手,她自然就不吝啬银钱了。
“姑娘别说,我就没见过哪个官家太太像金夫人这般吝啬的。吃的用的全是萧家的,还到处讨要东西。说起来,上回金夫人去大太太的屋里,看见几个不错的古董,也要了回去。据说金小姐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说金夫人不该乱拿萧家的东西云云。大太太不是送了金小姐一套头面?除了那支珍珠钗子,其他都让金夫人拿去当铺了!”
徐灵芸不得不惊讶,大太太送的头面自然价值不菲,放进当铺,若是死当,还能拿个三四成,若是活当,只怕就拿个零头。
如此糟践东西,金夫人这手头得紧成什么样子?
“究竟怎么回事?金夫人没道理去当铺死当,只怕是活当吧?”
春英摇头:“姑娘错了,端砚告诉我,金夫人拿去死党了,换来四百两银子。好死不死,她去的正是萧家旗下的一家当铺,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大少爷的耳中,只是这事一直瞒着大太太,免得气着她了。”
“金夫人未免太过胆大了,难道金小姐就不吭声?”徐灵芸看出金琳有多珍惜和欢喜那套头面,又如何会让金夫人拿出去当掉胡闹?
春英嘟着嘴,又道:“大少爷也看出不对劲,派端砚去查看了一番,说是金夫人喜欢玩几把。京城里有专门给贵妇人开的赌庄,金夫人刚来的时候不过进去玩玩,赢了几百两银子,便沉迷了进去,后面越玩越数输,不过半个月,就输掉了近万两,这才着急起来。”
徐灵芸惊得险些跳起来,近万两银子,对金老爷那样的小官来说,一年也不过百来两的俸禄,如何还得清?
金夫人必定不敢告诉大太太,只能打当掉东西的主意。只是一套头面不过几百两,加上讨要来的古董再有一笔,最多也就凑出千百两银子,根本是杯水车薪。
金琳都快要嫁人了,金夫人却闹出这事来,这不是添乱吗?
“不对,你刚才不是说,金夫人最近几天反倒阔绰起来了?若是真的欠下巨债,哪有可能却四处散银子?”若徐灵芸是金夫人,只怕恨不得把所有能省的银子都抠下来当成两半花。
春英懵懂地点头,恍然道:“姑娘说的对,金夫人倒是奇怪了,莫不是又赢了几把,将赌债还清了?”
“哪里可能的事,赌庄原本就是借钱,再利滚利来赚钱的。”徐灵芸虽说没有亲眼见过,在杂书里看得不少人因为进了赌庄,最后被逼得家破人亡。
赌庄这东西,原本就是为了套住那些贪小便宜的,偶尔玩玩当作消遣就算了,若是沉迷下去,很快就要被榨干了钱财,再背上一身巨债,痛不欲生。
金夫人显然就是看到点蝇头小利便停不下手来的,不过几天就欠下了万两银子,该从哪里去筹?
徐灵芸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便吩咐春英道:“你找端砚去打听一下,金夫人欠的债,只怕有人帮忙悄悄还上了。”
又或者是,有人刻意引金夫人进赌庄,先让她尝点甜头,再设下陷阱让金夫人跳进去,进而胁迫她办事……这并非不可能!
春英连忙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徐灵芸瞧见她匆匆忙忙跑远的身影,不由好笑。只是端砚和春英的关系,真是越发好了。连府外的消息,几乎算是知无不言都告诉了春英。
她琢磨着,或许端砚当春英是妹妹一样疼爱,又或者该成全他们两人?
徐灵芸并不想自己出嫁后,委屈春英做个陪嫁丫鬟。倒不如在出嫁前,替春英找一个好人家,做正妻风风光光地嫁过去。以后两小口过得和和美美的,不必再仰仗别人的鼻息过活。
端砚是大少爷的左头右臂,卖身契早就拿回去了,如今在铺子里做得风生水起,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郎君人选。
这府里只怕不少丫鬟盯着端砚这块肥肉,她要不要帮春英早早定下来,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徐灵芸抿唇微微笑开了,只怕跟春英提起这事,她又得羞恼成怒,几天不理会自己,倒不如找一天跟端砚婉转地谈一谈,免得是自己一头热,反倒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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