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昭打岔,徐灵芸没来得及把步摇还给萧晗。她忐忑不安地回到院子,想了想还是把步摇放在了床榻的暗格里,小心安置好。
她托着腮趴在软榻上,想到萧昭走前说的,余雅晴在湖边念叨着大少爷的名字,便知道余雅晴是喜欢萧晗的,最后却被迫嫁给了聂睿羽,不知道心里到底有多不甘心……
轻轻叹了口气,徐灵芸知道,姑娘家的婚事从来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或许有一天,她也得嫁给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只是为何,脑海中骤然闪过大少爷的面容?
徐灵芸用力甩了甩脑袋,把萧晗从脑瓜子里清除出去。
第二天一早,徐灵芸想着给华月喜一个惊喜,便连夜把做好一半的小肚兜赶出来。揉着通红的眼睛,她看着手里通红的小肚兜,露出满意的笑容,肚兜上绣着一片祥云,最是吉利。
春英看着她的手艺,赞道:“姑娘的女红越发出色了,这祥云仿佛要从里面出来一般,远远看着,都分不出真假来!”
“我家春英真是越发会说话了,小嘴巴够甜。来,赏你一颗桂花糖。”徐灵芸笑嘻嘻地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春英含住甜丝丝的桂花糖,也眯起眼笑了。
特意收拾进一个巴掌大的檀木小盒子,徐灵芸左看右看,终于满意了。她带着春英直奔月夕院,却被夏草告知,华月喜刚刚被大太太身边的金嬷嬷请去了,不由纳闷:“大太太这时候找娘亲做什么?”
徐灵芸瞧着天色,难不成大太太想要跟华月喜用早饭?
她们两人从来不像是这般亲昵的关系,反常即为妖,不免有些担心。
夏草笑着答道:“姑娘放宽心,大太太请二太太过去,便是要做些准备。二太太的身孕有些月份了,等身子重了,要置办的东西太多,不免操劳,倒不如一早便准备妥当的。大太太有三位少爷,更是熟悉,请二太太,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为此,金嬷嬷云淡风轻的神色,也没让夏草有多担心,留在月夕院里就等着华月喜回来了。
“姑娘今儿是好日子,二太太早就吩咐小厨房给你做长寿面了。先在院子里坐坐,指不定半个时辰左右二太太就回来了。”夏草奉上花茶,又招呼小丫鬟送来茶点。
只是徐灵芸坐立不安,总觉得胸口闷闷的,烦躁地在花厅里来回踱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叫上春英道:“跟我去跟大太太请安,我总是放心不下,这胸口扑通乱跳的。”
夏草也不好拦着她,劝后无果,便目送她们两人走远了。
徐灵芸的脚步越走越快,最后都要跑起来了。
春英从来没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徐灵芸,不由大吃一惊,跟在她身后跑着,气喘吁吁道:“姑娘,慢一点,小心摔着!”
“不能慢了,要再快一点。”徐灵芸远远见金嬷嬷居然守在门口,似是跟两个婆子说着什么,两人连连点头,转身边走。
她赶紧躲在树后小心张望,那两个婆子走的方向,正是偏院的客房,不由心里一揪,用眼神示意身后的春英跟着自己,也往客房赶去。
两个婆子果真在离角门最近的客房前停下,不多久,便见一人领着一人从角门走来。
徐灵芸仔细一看,吓得捂住嘴,瞪大眼不可置信。
来人虽说瘦削了一圈,依旧能认出来,正是昨日新婚的聂睿羽!
大太太究竟想做什么,明明知道萧老爷厌恶聂睿羽,当日还大打出手,居然还敢偷偷请这个人从角门进来?
不对,在客房里的人,是华月喜!
徐灵芸的心跳几乎要漏了一拍,没料到大太太的心思居然如此歹毒,趁着萧老爷和大少爷出府对账,想要置华月喜于死地吗?
两个婆子目不斜视,侧身让聂睿羽进去了,重新关紧了房门。
徐灵芸知道硬闯不得,蹑手蹑脚地绕到后面的墙角,从窗户里隐约能看见一道屏风,屏风后坐着的人,正是华月喜。
华月喜跟前的桌上还摆着两杯茶,茶水看着便凉了,显然之前还有另外一人在,才会让华月喜少了几分戒心,或许就是大太太?
容不得徐灵芸细想,她趴在窗沿正要爬进去,就见聂睿羽已经闯进来了!
吓得她双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春英急忙蹲下,徐灵芸咬咬牙,还是搭着她的肩头翻过了窗户,踉跄着几步拦在屏风前,对愕然的聂睿羽冷着脸道:“聂公子硬闯萧府,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想被人扭送去官衙?”
聂睿羽变了脸色,隐约瞥见屏风后的人,双眼微眯,想也不想就推开了徐灵芸:“芸儿,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