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的是阮姨娘,去被聂睿羽和余雅晴误以为是华夫人动的手,前者对华夫人必定心有芥蒂,再也回不到原先的亲近,而余雅晴只怕要恨死了华夫人。
阮姨娘既帮萧昭报了仇,又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不像是她想出来的主意,或许是朱嬷嬷的提议。
只是萧昭莫名其妙被余雅晴推了一下,落水后险些丢了性命,阮姨娘就得这么一个独子,平日疼到手心里,对余雅晴怕是恨之入骨。
萧暄见徐灵芸一会皱眉一会叹气,又洋洋得意道:“阮姨娘只让人在酒水里下了药,未曾想姓聂的伤势未好,哪里会饮酒,我便推波助澜了一把,给他下了一点新药。”
徐灵芸无奈,四少爷平日看着冷,没想到玩心如此之重,居然还伸手帮忙了一把,聂睿羽这次真是倒霉到家了:“不知四少爷的新药,究竟有何作用?”
“小玩意儿罢了,是海运里夹杂的一棵古怪的花儿,稍微提炼后,只要沾染一丁点,便会产生曼妙的幻觉。对姓聂的来说,怕是在半梦半醒中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还真是便宜了他。”萧暄还留下了一会,好看清药效是否如意。对聂睿羽这样人前装模作样,人后却是衣冠禽兽的,只瞧了两眼便厌恶地离开了华府。
他张口要说,被萧晗的目光轻飘飘一扫,便喃喃转口道:“反正,那姓聂的不是好人,你别靠近他。”
徐灵芸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看出萧暄有事瞒着她,却不好多问。那一夜的糊涂事,自己还是少搀和为好。
萧暄眯了眯眼,眸里满是狡黠,没告诉她,自己还是留了一手。
萧暄一走,端砚笑眯眯地递来一个木匣:“徐姑娘,新的花茶可是琢磨出来了?那莲花茶一出,多少贵妇人爱上了那味道,半天就卖光了。铺子里紧着做,还是好几天没能供上。掌柜瞧得心疼,便叫小的来问,多上几种新茶,才不会让架子总是空着。”
莲花茶不容易做,每次做得分量极少,难怪会被抢买一空。
徐灵芸这才发现,最近忙着别的事,倒是把琢磨花茶放下来了,便歉意道:“我还打算做兰花茶,毕竟兰花素有天下第一香的美名。”
端砚立刻笑道:“兰花茶,听着只怕是极为不错的。若是姑娘需要,只管吩咐我去采购兰花。”
闻言,徐灵芸也跟着笑了。萧府后花园里有不少名贵的兰花,自是不可能用来做茶的,没得浪费了。而且圆子光秃秃的,花匠估计得愁疯了,便道:“那就有劳端砚,采购些平常的兰花。”
她想到那本古书上的法子,虽说匆匆一瞥,倒是简单,便又道:“摘下的新鲜兰花花瓣,先用淡盐水泡上,再不断换上干净的活水。几次后一起烘干,放入茶中便成了。”
“法子果真简单,比莲花茶好做多了。”端砚一一记下,又笑道:“掌柜听了,只怕又得笑的合不拢嘴了。”
萧晗请来的这位大掌柜,原本还觉得自己屈居在一个小小的茶铺颇为大材小用,而且卖的还是一个小姑娘琢磨出来的花茶。花茶看着不起眼,每一份利钱也单薄,他以为大少爷不过哄着一个小姑娘玩儿罢了。谁知道就是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薄利多销,转眼间就让自己数钱数到手软。每日的客人络绎不绝,萧晗又命掌柜把后面的宅子一并买下,收拾好了,布置成精致的雅间,让闻香前来的贵妇人们能够歇息品茗。
比起茶馆,雅间要精致得多,三五个贵妇人见面,一起用用花茶,淡淡的花香萦绕,走的时候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若有似无的令人精神一震。不少贵妇人走前,便让人包上一些回家后。还有不少喝着好了,还买来送人。
连掌柜都不得不佩服萧大少的眼光,连一个姑娘家无意中做出来的小小花茶,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莲花茶不容易做,铺子里茉莉花茶居多,总是缺了点新鲜。刚开始还好,时间长了,没得让人厌了,不能进萧府见徐灵芸,便一个劲地催端砚跟她好好说上一说,多做些新的花茶来。
徐灵芸也觉得这掌柜十分尽心,自然更是用心了:“端砚让掌柜的莫要忧心,这花茶还说时节的。如今莲花初开,海棠、牡丹、栀花、兰花、茉莉、木樨都开得正好。等到了金秋,还有菊花。冬日,也有梅花。一年四季下来,哪里会单一重复?”
端砚听得佩服,还以为他不过是随手捣鼓出来的花茶,没想到还认认真真钻研了一番,说得头头是道:“徐姑娘这番话,我一定转告掌柜。”
一旁的萧晗听了,这才开口吩咐道:“让掌柜用心留神,每个时节推出不同的新茶。别让客人以为,铺子里除了茉莉和莲花茶,再没其他了。”
以掌柜三寸不烂之舌,教导下接待贵妇人的女童们也是聪明伶俐的,自然明白偶尔透露一点,更能勾起她们的兴趣。
徐灵芸也听明白了,敬佩地看向萧晗。不过一会儿,萧大少就想到这样法子勾住客人的心,好让茶铺子打理得更好。看着似是萧晗什么都不做,扔给掌柜负责。实际上,他只需要偶尔点拨几句,底下的人自然能办得妥妥当当。
她以前瞧见其他铺子的老板和老板娘,看着风光,到底亲历其为,累得不轻,铺子不好不坏,倒没见得大赚。反倒萧晗经常离开京城,要不然就在府中,反倒把生意都打理得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