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和赵丰年听完,互相对视一眼,也是猜不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毕竟除了那些身份不明的大汉,和半夜扔进来的死物,再也没有别的线索。
赵丰年见到瑞雪眉头紧皱,不舍她费神,就道,“这事我来处理,你就不必惦记了。到了铺子若是闲不住,就把前些日子做得那个皮冻儿教教翠娘她们。”
瑞雪抬眼望进他的眼眸深处,那里一片坚定之色,她蓦然就笑了,以前自己什么事都往身上扛,多是因为自家夫主病弱,且不说帮不上什么忙,还要她维护着,如今,他生龙活虎的做买卖、开作坊,万事都处理的妥妥当当,她也真该试着做个懂得适时依靠男人的小女子了。
“好啊,那我可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若是让我在院子里见了那些死物,可是会恶心的几日吃不下饭的。”
“不会,不会,你放心歇着就好。”赵丰年早晨被她绝食闹得心慌,哪里还能再听得这样的话,心里发狠,不管是谁捣乱,若是再敢扔些赃物让妻子看见,必定要把他全身骨头都打断。
很快马车就进了城,到得铺子前,提心吊胆的王嫂子和翠娘等人都接了出来,瑞雪拦了她们见礼,笑道,“真是辛苦嫂子们了。”
翠娘和王嫂子脸色都是不好,低声道,“铺子出了这事,我们实在对不住妹子的托付,哪里敢说辛苦。”
瑞雪拉了她们往后院走,笑道,“嫂子们不必自责,谁也不想出这事儿,如今我和先生到了,你们就安心做事,不必担心了。”
翠娘最是清楚瑞雪的精明,长长舒了口气道,“一见到妹子,我就觉得心里大石落地了,说实话,刚才真是吓得半死。”
王嫂子却惦记自家儿子受责备,一个劲儿的扭头去看跟在后面的栓子。瑞雪瞧在眼里,却也没多说话。
到了花厅,众人坐下,栓子亲手倒了茶,双手捧给师傅师公,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跪了下去。
瑞雪叹气,扶起他道,“不必自责,你年纪小,历事少,过两年就好了。这件事,你师公会处理,你若是想学学,就跟着他搭把手吧。”
栓子自从当了掌柜,也算春风得意,就以为整个武国,除了他再没旁人了,今日遭此打击,突然就觉信心全无,万般对不住师傅的嘱托,此时又师傅不怪他,眼圈儿就红了,强忍了眼泪点头,“我一定听师公吩咐。”
赵丰年思虑半晌,心下也有了主意,就使了栓子去前后门探看,果然他跑回来说,前门后门外好像都有可疑之人在走动。
赵丰年知道妻子有些让他教导栓子的意思,就考验他道,“若是我们不想被那些人盯上,却还要出门办事,要怎么做?”
栓子语塞,抬头去偷瞧师傅,见她低头喝茶,半点儿提示自己的打算,就拧眉苦思,迟疑着说道,“要不然,我和师公换件衣衫?”
赵丰年不置可否的笑笑,又问道,“左右邻居都是做何营生?”
栓子答道,“左边王伯在菜场有个摊子,右侧刘叔是轿夫…”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惊喜道,“师公是说,咱们坐轿出去?”
赵丰年点头,回身嘱咐瑞雪,“别太累,我很快就回来。”
“你只管去,我在自家铺子还能有事啊,别惦记我。”
赵丰年带了栓子,轻易就翻过了墙头,到了隔壁刘家,刘叔正穿了轿夫的行头,坐在木椅上,等着几个同伴儿上门,好一起出去接活计。
突然见得有人翻墙而进,吃惊不小,待看得那少年是栓子,就道,“小掌柜,你怎么翻墙作耍?”
他平日下工,也常到铺子里买些吃食,打壶酒水,栓子同他极熟,每日有那卖不完的小菜,也是没少送来,于是笑嘻嘻赔礼道,“刘叔,小侄儿今日遇到难事了,你可要帮帮小侄。”
刘叔扫了一眼旁边的赵丰年,见得他虽是穿着青色的棉布长衫,但是那身姿气度怎么看着都是不凡,就不敢怠慢,起身笑道,“可是这位先生要雇轿子?”
栓子刚要张口说话,赵丰年却道,“正是,要辛苦刘师傅了,工钱我加倍,只不过出门时,尽量装作轻松些,不要让外人看出轿子里有人就好。”
那刘叔常年混在市井,什么怪事没见过?立时就猜得他们是在躲什么人,一来他同栓子熟识,二来有钱赚,也就不再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很快,他那几个同伴儿上了门,他就拉了他们嘀咕两句,然后掀帘子迎了赵丰年和栓子坐进去。轿子离了地,出了院门,渐渐到了巷口,有邻人见得,就道,“刘二哥上工了?”
他就笑嘻嘻应了一声,“可不是,但愿今日生意好,晚上回来请你喝酒啊。”
“哎呀,那可是好事儿,刘二哥今日必定能赚座金山回来。”
众人打着哈哈也就错身而过了,巷子口蹲着卖菜的一个大汉,随意扫了一眼,继续又去盯着那扇乌木门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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