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摇头,“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嫁妆怎么能马虎?”说完,她就开了身旁的妆盒,捡了一对儿雕花镂空的银镯子,放到英子手里,笑道,“这是先生的友人上门时,从南方带过来的花样儿,据说咱们这里还很少见,我平日也不喜这些首饰,白放着都可惜了,你拿回去给你妹子添个妆。”
“这可使不得,老板娘这般抬举,可是折煞我那妹子了。”那对儿镯子入手,英子就觉手心一沉,不算雕工,只用银怕是就有三两,更何况那雕花,极是精致,花蕊甚至在烛光下还闪着金灿灿的光亮,显见是镀了金水,她就算再不识货,也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自然不敢收下。
瑞雪伸手拍了拍她有些紧绷的背,笑道,“你就别推让了,我是给你家小妹子添妆,又不是给你的。再者说,这前院平日都是你在张罗主事,我因此省了许多心力,你就当这是我提前发你的红包好了。”
英子听得瑞雪这般说,就知道推不出去了,她私心里实在也是极想收下,若是把这镯子拿回去,娘家众人必定脸上有光,妹子在婆家也能腰杆直一些…
如此想着,她就牢牢把镯子攥在了手里,低头行礼道,“谢老板娘赏赐,以后但凡有事,老板娘尽管差遣。”
瑞雪摆手,“这都是你应得的,就不要客套了,听说你家小儿这几日有些发热,你也早些回去照料吧。若是过了半个时辰,家事忙完,得了闲,就去钱家喊七娘来扶钱师傅回去,毕竟他一个有家之人睡在我们府上,容易惹人闲话儿。”
英子这次可没有半点儿犹豫,立刻就道,“老板娘放心,七娘怕是也惦记钱兄弟,我去唤她一声,她必来。”说完她就告辞出了后院,站在二门旁,重重捏了袖里的镯子两下,心下暗叹,巧儿妹子,以后可不要怨恨嫂子,实在是你那心思太大了,我拿着主家的工钱,自然有替主家着想…
她这般想着,就快步回了灶间,石榴和金枝儿的那两碗剩菜已经没了,显见两人也早已回了家,她就关了灶间们,拎起篮子也出了府门。
吴煜得了姐姐的嘱咐,也不敢耽搁时辰,大步进了西厢隔间,背起钱黑炭就走。
待得撞开账房门,他也不理会赵丰年在哪里,直接把钱黑炭扔到内室的床上,端了那青瓷大碗,就把“醒酒汤”给他灌了下去,钱黑炭醉得狠了,正是觉得胸腹灼热的时候,极配合的大口喝了个精光。
吴煜伸手把他翻成面朝里,仔细看了看,还觉不顺眼,又上手脱了他的衣衫,只留了半截棉布的亵裤,扯下床帐半遮半掩,最后把油灯挪到门口角落里,这才转身出去,正见赵丰年抱着胳膊倚在门边,就道,“走吧,找个地方站站,若被那老鼠发现了,可就不来偷吃了。”
赵丰年无奈苦笑,略带同情的扫了一眼那内室的门,也就随他转身出去,找了个靠近窗子的黑暗角落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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