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这翻哭闹,动静就传了出去,先是左邻右舍,后是前街后街,很快就聚了许多乡亲过来,但凡当过娘的,一看孩子被折磨成这样,都跟着气得炸了肺子,“天下后娘都是一般狠心,好好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可不是,在云家养得好好的,这刘七娘非要抱回来,我们还都当她是个贤惠的,原来就是这样个‘贤惠’法!”
“真应该剁了她的手去!”
很快里正族老们就同赵丰年一起赶了过来,赵丰年一见瑞雪脸色铁青,心下就道不好,上前低声劝了一句,“别生气,咱们把孩子抱回去养就是了。”
瑞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赵丰年脸色更苦,当初是他点头让钱家接回可心的,如今可心受了这般的苦楚,他自然就成了瑞雪心里的帮凶。
翠娘扒了可心身上的衣衫,让族老和里正们看清那些青紫,云二婶就道,“这孩子平日如果不是饿了,从来都不哭一声,特别好带,这才抱回来几日了,这杀千刀的黑心妇人,就把孩子饿得瘦了一圈儿不说,还掐成这个模样,再让她照管几日,怕是这孩子就被折磨死了。”
瑞雪也道,“刚才刘七娘抱了可心去我那里,说是照料孩子辛苦,要我出辛苦银子,我只说孩子管她叫娘,她照料是应该的,她气哼哼的回来了,我跟翠娘不放心,撵过来就见可心被扔在炕上,当初置办的那些小被子小衣裳,还有满月时城中掌柜送来的小首饰都没了。最重要的是,钱嫂子临去的时候给可心留了个玉佩做念想,也被刘七娘拿走了,真是再没有比她更无耻的人了!”
周围人只以为刘七娘待孩子不好,没曾想,她还卷了孩子的东西,连人家亲娘给留的一点儿念想都不放过,这简直是刮地三尺的刘扒皮啊。
于是,屋里里瞬间就吵闹了起来,人人都喊着,这样的黑心妇人可不能再要了,族老和里正也是气得脸色发黑,不管怎么说,就是不看赵家的情面,这孩子也是村里的孩子,刘七娘却是外村来的,嫁过来还不过七日,就这般张狂,以后若真留她在村里,说不定还有什么惹什么坏事儿呢。
赵丰年稍稍侧身,背过手去握了瑞雪的手,然后对几位族老说道,“可心娘去世的时候,托了我们照料可心,原本打算把可心好好养大,但是钱家却把孩子要了回来,我们毕竟不是亲爹娘,不能阻拦,但是如今他们却把孩子折磨成这样,我们再不护着孩子,这孩子怕是就没命了。可心,我们要抱回去,待她长大成人,想要回来,我们自然不拦着,她的衣物首饰被拿走也罢了,但那玉佩必须找回来。其余,对刘七娘怎么惩处,我们就不多言了。”
瑞雪狠狠掐了赵丰年的手心一下,赵丰年扭头,示意她不要出声,瑞雪见他如此,猜得他必是有别的主意,也就罢了。
里正和族老点头,有孩子亲娘的托付,后娘又是如此狠毒,赵家接回孩子养大,这事就是传遍武国,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倒要赞他们一家重信诺,心地好。至于刘七娘这样的恶妇,却是不能留。
钱黑炭从城里匆匆赶回来,见到女儿身上的青紫,虽然也是心疼,但是听得要他休了刘七娘,却是直摇脑袋,辩解道,“七娘心地好,就是脾气有些急,有时候可心哭闹的厉害了,顺手掐一下,吓唬吓唬她罢了,小孩子娇嫩,这才看着吓人些,她绝对不是有心的…”
翠娘冷笑,“她不是有心的?那她上门要辛苦银子算什么?没要到,就把孩子扔在炕上,自己卷了孩子的所有衣物首饰走了!可心娘留的玉佩都摘去了,这个黑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