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吃得饭时,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儿了,好在天气已经暖和了,也不怕饭菜太凉。
吴煜有心讨姐姐高兴,边吃边夸赞味道好,被瑞雪又敲了个爆栗子,才算安静下来,赵丰年低头吃饭,不时扫两眼瑞雪脸色,见得她确实恢复了往日模样,心里就像去了块大石一般,自然饭食吃得也多了。
一家人吃过早饭,赵丰年去了前院,没有盘账也没有理会各家上门取货的车马,反倒唤了大壮和黑子两个小子,一起出了门,半晌才满脸笑意的回来。
待得下午作坊里闲下来,就嘱咐张大河等人去帮忙,村外小山下的三年生桂树被挖了十几棵回来,种在了东园的一角,南边的大半亩菜田也开了出来,一陇陇新土泛着黑黝黝的光,极是肥沃。
瑞雪一日不见他的人影,晚饭时,就问道,“作坊里很忙吗?”
赵丰年含笑不答,到底劝着她多喝了半碗羊奶,才牵了她的手到东园,指了那些刚栽下的桂树道,“作坊这些时日忙,我顾不上照料这些桂树,以后你就带着彩云彩月,多给它们浇水,等以后咱们孩子生下来,长大了,就能坐在桂树荫凉下玩耍了。或者你愿意的话,找几个木匠来,打些木桌木椅,随你安排。”
瑞雪欢喜的猛点头,想着以后桂花盛开时节,她坐在树下喝茶,教导孩子读书,风吹落桂花,一朵朵掉下来,那景象一定美不胜收。
赵丰年见她欢喜,心里更有了底,又指了那菜田笑道,“咱们几口人还有作坊里都要吃菜,不能总从高家、张家那里拿,我新开了大半亩新田,你想着看看要种些什么。”
“啊,你若是不提起,我都忘记要种菜这事了。若是再过些日子,可就错过气候了。明日谁进城,买些菜籽回来,黄瓜、茄子、辣椒,韭菜…”
瑞雪一边盘算着,一边拉着赵丰年回去列单子,赵丰年笑着扶了她,不时附和两句。
第二日,吴煜和大壮黑子三个就被抓了劳工,刨坑儿的,点籽的,培土的,浇水的,连同彩云彩月一起,足足忙了一上午,才把菜种完,甚至靠墙一侧还种了两陇包谷,等着结了棒子就煮着吃。
至此,瑞雪每日早起吃饭,然后就去照料照料菜园和桂树,下午打理一些人情过往之类的家事,晚上去看可心,偶尔还坐马车去码头铺子看看,忙碌起来之后,反倒饭食吃得多了,人也胖了,再也没有闹过别扭。
赵丰年私下里可是极得意他的应对有方,如此到得五月初,两人又进城找了大夫诊脉,老大夫医术也不是掺假的,居然提及瑞雪有些体寒,开了两副温补之药。
瑞雪两人自然猜得这体寒之症,实际就是因为孩子带了赵丰年身上那寒毒所致,原本心里抱着的三分侥幸,彻底破灭了。
夫妻两人都担心对方把心里不好受,一个闹着要买蜜饯,买点心,想起马上就端午节了,更是要买粽叶和江米、大枣,各种馅料,另一个就笑眯眯陪着,满城的疯找,最后,枣红马累得差点没折了蹄子,拉了一车的东西回家,才被解放出来。
翠娘几个见得这么多东西,惊得眼睛老大,瑞雪笑呵呵一挥手,“要过端午了,咱们这几日包粽子,大伙儿都分一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