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儿接了可心过去,看着瑞雪吐得厉害,就慌了神,撒腿就跑去了二门,见得赵丰年站在院中与人说话,就喊道,“先生,老板娘…老板娘吐得厉害!”
赵丰年听得这话,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就跑回了后院。
众人见他来了,都让了开去,赵丰年把瑞雪揽在怀里,高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吐得这么厉害,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快去拿酸梅来!”说着,也顾不得拿帕子,就扯了袖子给瑞雪擦去口边的脏污,轻抚着她的背,“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翠娘和云家婆媳,平日常见得赵丰年这般好好夫主模样,已经习惯了,可是一众村妇,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
哪个妇人怀身子时,不都一样遭罪,吐得更厉害,连水都喝不下一口的,她们也不是没见过。可是谁家夫主,说一句,躺下歇歇吧,就算极疼媳妇了。却是从未见得赵丰年这般拿媳妇儿当命似的男子,更何况他还是私塾先生,平日清冷淡漠的模样,居然能颠覆得如此厉害?
彩月小跑着抱着放酸梅的小罐子来,赵丰年照料瑞雪漱口,立刻捏了一颗放进她嘴里。
瑞雪也是吐得手脚无力,眼里见得赵丰年,心里又是厌恶,又是委屈,当得众人面却也不能说啥。
云二婶隐隐猜到了,就招呼众人道,“咱们去忙吧,让老板娘歇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应着,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大厨房。
赵丰年还要扶着瑞雪回房,瑞雪咽下了嘴里的梅子却道,“你去招呼客人吧,我同桂花照料孩子。”
前院确实已经来了不少人,瑞雪吐过了,脸色又确实好了许多,赵丰年也就勉强算是放了心,仔细嘱咐了彩云彩月,这才回了前院。
瑞雪同桂花抱了两个孩子进屋,彩云彩月拾掇了地上的脏污,就去厨下熬了红枣粥,配了两样小咸菜端了进来。
瑞雪还是蔫蔫的,没有胃口,桂花儿就劝道,“老板娘,你吐得肚里空,还是吃些吧,若不然饿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瑞雪脸色黯淡,伸手摸摸可心的小脸儿,被她抓了手指,肉肉的小手掌,又软又热乎,惹得她的心下更加酸涩,“也许不生更好,万一像可心这般,可如何是好?”
桂花儿楞了楞,终于明白过来,她是在担心什么,有心想劝几句,又嘴笨,不知如何说起,末了只得说一句,“老板娘别担心,不是谁生孩子都有危险的,你看我不就好好生了铁蛋下来。”
瑞雪叹气,“不是我邀功,你生铁蛋时,若不是我在,你也怕是不好了。”
这倒是真话,桂花儿想起那晚生死徘徊,也是心下发凉,越加不知怎么劝了,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闯不过的太多了,可心这样,生出就没了母亲的也太多了,谁也保证不了,就一定能顺利闯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