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立刻有人应道,“我去取。”随后就有两个人影儿跑出了院子,云二婶虚脱一般堆在地上,“菩萨保佑,保佑我云家长孙平安无事,老婆子我发愿初一十五烧香磕头,千万要救我孙子活命啊。”
瑞雪听得她口里只有孙子,没有儿媳,心下替雷子媳妇不平,又不好说什么,就道,“我进去看看。”转身开门进了屋子。
屋子西边的桌子上,点了两盏油灯,照得屋里比平日亮堂许多,东边儿窗下的土炕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水痕迹,雷子媳妇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嘴里咬着一块布巾,双腿叉着靠在炕席上,张六娘站在一旁拿着布巾,一脸惶急。
瑞雪立刻上前,抽出雷子媳妇口里的布巾,懊恼道,“她原本就喘不上来气,还堵着嘴干什么?”
张六娘被她吼得有些发愣,半晌才小心翼翼道,“谁生孩子都这样啊,怕她咬了舌头。”
瑞雪拿了帕子给雷子媳妇擦了汗,又喂她喝了半盏温茶,觉得她喘气好一些,就在她耳边说道,“桂花,我是赵娘子啊,我来给你鼓劲来了,咱不怕,产婆马上就来了,我也让人给你熬参汤了,咱们喝了攒攒力气,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等雷子回来,让他看看大胖孩子,好不好?”
雷子媳妇微微睁开眼睛,一看是瑞雪,眼泪又掉下来了,“我太疼了,我…我没力气了。”
瑞雪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忍着心头惊慌,极力笑着说道,“你这是头一胎,难点儿也是正常的,等你再生时就好了。千万别担心,产婆马上就来了。咱先想想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狗蛋儿,铁蛋儿,不是说名字贱,好养活吗…”
雷子媳妇平日最是敬佩瑞雪,又感激她总是送吃食,真心待她好,这样恐惧的时候,有她陪着,心里立时好过许多,听着耳边轻声细语,渐渐就安了心。
张六娘见得她腿间流的血也少了,连忙出去报信,“好了,好了,不流血了。”
众人大喜,正冲着西边磕头作揖的云二婶也爬了起来,“真不流血了?”
“不流了,不流了,赵娘子太厉害了,就搂着桂花说了几句话,桂花精神头儿就好多了。”
正巧这时,去赵家取参的人也跑回来了,云二婶立刻开了盒子,只见里面的红色锦缎上平放着一支儿臂般粗细的山参,根须皆全,显见是有些年头的。
有人就说道,“这参怕是有个二百年了,里正家泡酒那个才拇指粗细。”众人齐齐点头,云二婶却不管那么多,她可急着救孙子的命呢,拿了盒子就往灶间跑,找了砂锅,切了几根须子,又在人参根儿上切了一寸长扔到水里就煮,不到一刻钟,就熬出一碗微微发红的汤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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