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子拉着她看了又看,笑道,“何止是好看,你本就年纪轻,生生被那旧衣裙压得老了好几岁,现在穿了这鲜亮颜色,简直是美若天仙。”
“那也是嫂子巧手为我打扮的啊,”瑞雪拉着张嫂子坐在桌边,看她眼下有淡淡的清影,猜出她定然是熬夜做活儿了,心中温暖,“让嫂子挨累了。”
张嫂子连忙摆手,“这没什么,过年时给一家子赶制衣衫鞋袜,那才真是累呢。再说,二壮和三丫头都是你在看着,我不必惦记,做活计自然就快。”
“两个孩子很乖巧,还帮我做了很多活计。”
“你也没少给他们做好吃食,养得他们嘴巴都馋了,我还犯愁以后要怎么答对他们呢。”
“那好办,嫂子如果舍得就送给我养。”
张嫂子伸手拍她,做出一副恼怒样子,“不行,我可舍不得,生他们的时候差点没疼死我,我还指望他们养老呢。”
两人笑谈几句,赵丰年就抱着书本进来了,一见两人坐在桌边,就是一愣,张嫂子连忙说要回家喂猪做饭,告辞回去了。
瑞雪送了她出门,转回来就拿了那件青色衣衫,笑道,“掌柜的,这是前日托张嫂子给你做的衣衫,你换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赵丰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裙,淡淡垂下眉眼,应道,“好。”
瑞雪舍不得穿着新衣做活,就去了东屋换回原来的旧衣。
再回屋时,赵丰年已经换好,石青色的长衫,配上墨绿的腰带,把他整个人衬得多了几分温润之色,她上前为他抻了袍角,又抬了他的胳膊,见肥瘦正合适,就笑道,“张嫂子手艺真好,你这件也很合身。可惜我女红不好,如不然再给你绣只秋香色的荷包,就更出彩了。”
赵丰年低头扫了一眼她身上的旧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相对于这灰黑色的衣裙,那套水绿的更适合她,可惜这话在他嘴边转了转,又改换了其它,说道,“今日族老们聚到祠堂,谈妥了束脩一事,以后每个学童,每年给一两银子或者一百斤包谷面。”
瑞雪抬头,见他眉头皱起,还以为他是想起那日争吵之事,于是说道,“掌柜的,上次我那话都是气恼之言,你不要当真。咱们家现在不缺衣食,以后我做了小买卖,日子一定更好。所以,束脩不要也行,毕竟真如你所说,乡亲们救了我们两人的性命,怎么也要有些回报。”
赵丰年的目光投在窗外的桂树上,沉默半晌,说道,“束脩还是收着吧,我尽心教授就是了。”
瑞雪还要再说,却被他打断,“先做饭吧,午时了。”
瑞雪这才想起,自己只顾与张嫂说话,还没有做饭,于是连忙应着跑进灶间,烧火烙饼熬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