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瞧着母亲那样子,心里有了数,“可是因为母亲给时云兴烧了纸?”
唐楚君错愕,“你看到了?”
时安夏给母亲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里,才温温点头。
唐楚君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夏儿,是不是伤了你的心?”
时安夏摇摇头,“时云兴坏是不假,但他再坏,也是您养了十六年的孩子。就算再恨再气,做母亲的,终究不会跟死了的儿子计较。”
唐楚君默默垂泪,“那些年,其实我也没有太多管教他。甚至小时候,他想亲近我,因着你父亲和祖母的缘故,我一直很排斥。所以他从小长到大,也没得我多少宠爱。”
“母亲可有怪我把事做得太绝?”时安夏抬眸问,“我撤他灵堂,拆他棺木,扔他尸身去乱葬岗。母亲可有觉得女儿残忍?”
唐楚君心头一凛。
这是她和女儿第一次这般严肃来谈这个话题。
她正色道,“我的夏儿做事有立场,有原则,有仇便要报仇。我虽心里偶尔念着他,却也绝不会因他责怪你。我分得清的,只有你和起儿才是我的孩子。”
时安夏眉眼悄悄弯了一下,“如此,那便好了。母亲有母亲的立场,女儿也有女儿的立场。所以母亲不必自责。”
是我害死了时云兴!这话差一点就出口了。时安夏话到嘴边,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何必庸人自扰?有时候糊涂着过,没什么不好。
母女俩因着这个话题说开,又更亲近了些。
便是这时,韩姨娘来了。
如今的韩姨娘,身子骨渐好。尤其天气暖和了,咳得少,脸也红润了。
她进来仍是按照给正室行礼的礼仪请安,唐楚君微微侧了身。
“起来吧。”唐楚君道,“我和你们二爷已经和离,往后不必跟我行这般大礼。”
韩姨娘却是跪在地上不愿起来,“夫人待我们母子的好,奴终身难忘。”
唐楚君使了个眼色。
钟嬷嬷便是过去将她扶起来。
唐楚君问,“今日来,可是因着不愿跟二爷回甘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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