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亨利·赫斯特面对这种政治正确,也只能强笑点头。
“很好,所以请仔细听我的问题,然后认真回忆你当时的所见所闻,每一个细节都非常重要。”
特蕾莎提醒:“你是令人尊敬的税务律师,连那么繁琐的法律条文你都能记住,不可能连昨天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特别还是这种让人难以忘记的场面。”
见他点头,她颔首道:“现在请再告诉我一遍你发现女孩的经过。”
“我像往常一样先慢跑到邻居家,牵过他家的狗,探戈是条好狗,它是我慢跑的最佳搭档,我们像往常一样绕着我家的小径跑,突然探戈消失了,我叫它,但是它并不回来,我听到它咆哮狂吠,举止十分怪异,于是我回头去叫它,跟着它进了丛林,然后我发现了她。
起先我以为她睡着了,她看起来有点像天使般纯净无邪,她静静躺在那里,她深棕色的眼睛睁开着,我将头靠过去贴着她的胸口倾听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心跳,于是我赶紧跑回来报警,就是这样。”
亨利·赫斯特开始回忆昨天的经历,说到他发现被害女孩的时候,他有些出神。
“所以你确定你牵着狗跑,然后是狗发现了女孩?”
特蕾莎向他确认。
“是的。”
亨利·赫斯特颔首,避开了特蕾莎直视的目光。
“可是我们询问过你的邻居,他说你的确每天都帮他遛狗,但恰恰昨天没有。”
特蕾莎眼神锐利的盯着他,说出了第一个重大疑问。
“他记错了,你如果见过他,应该知道他年龄大了,不然也不会由我来帮他遛狗。”
亨利·赫斯特解释道。
“这一点我相信,他的确有可能记错了,而你作为税务律师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特蕾莎先是点头,随后从卷宗中拿出两份文件示意道:“但令人奇怪的是,不止他一个这么说,你另外两个邻居,年轻的先生和太太,也坚称昨天早晨只看到你一个人慢跑,并没有牵狗,这你又怎么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
亨利·赫斯特笑了:“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高大的女警探格蕾丝皱眉问道。
亨利·赫斯特瞄了她一眼,立刻就移开了目光,眼神落在娇小的特蕾莎身上,嘲讽道:“恶棍或者疯子杀人是小事,你们甚至都懒得搭理,但是如果凶手是德高望重的律师,他除了是目击者还涉案了,那就是一个大新闻了,这样你们全都有可以升职加薪的卓越政绩了,不是吗?”
“不要转移话题好吗?”
特蕾莎不满道:“请你回答,为什么这么多邻居都看到你昨天并没有牵狗,总不会是这么多人一起诬陷你这个德高望重的律师吧?”
“你说对了!”
亨利·赫斯特眼神一亮:“完全有可能是这样!德高望重不代表所有人都爱我,人性就是这样,见不得其他人比自己更好,我收入高,住大别墅,拥有最美的娇妻,但是我资质却只是普通人,并不是所谓的高贵血脉或者超级天才,长相也平平无奇,但凡认识我的人,多半在心中会想我上我也行,我可取而代之,难道不是吗?”
“你太跑题了。”
特蕾莎眉头紧皱,颇为头疼。
果然是律师,就算不是刑事律师,而只是税务律师,也这么能扯,总是不切入正题。
偏偏她知道一旦她先发火,他就会顺势也翻脸,然后表示CBI和警方对他不友好,直接顺理成章的叫律师,最大限度避免让人觉得他是有罪才叫的律师。
毕竟律师们嘴上说雇佣律师就像买保险,不一定需要用,但不能没有,请律师也完全不是和有罪画等号。
但大家懂得都懂,一上来就选择不合作雇佣律师,八成都是有罪的。
很明显,亨利·赫斯特尽可能不想人这么想。
非裔警局局长在一旁看的明白,知道亨利·赫斯特并不是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毕竟请律师不管有罪没罪全都交给律师处理是所有有钱人的共识。
亨利·赫斯特在乎的是他妻子香黛儿,他不想让妻子香黛儿产生他有罪的念头,所以才如此竭力周旋。
“先不提你的一众邻居都和你的口供不符,到底谁对谁错,在犯罪现场我们并没有找到狗狗的足迹,这你又怎么解释?”
“那里到处都是落叶,你们要如何在落叶上采集狗的掌纹?”
亨利·赫斯特反驳,见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想了想说道:“等一等,我想起来了,邻居们说的都没错,我昨天的确没有到邻居家接狗,我是在小径遇到它的,它有时候会自己溜出家门,不信你们可以去询问我的邻居。”
“我刚才让你仔细回忆细节,你坚持说你和往常一样先去接狗然后再跑入小径,现在又变了?”
特蕾莎板着脸看着他:“你可是著名律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