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很干,他想吸口气,空气里全是什么东西烧焦的糊味,听觉一点一点地回来,热泪不自觉流淌,他想吐,也吐不出来,透明的胃酸挂在嘴角,火辣辣的疼。
“这样就可以了吗,A先生,张王爷。”
汪洋半靠在钟塔的尖上,这次爆炸抽空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前后左右已经被完全封堵,不过无所谓,他早就想死了。
手上血债累累的他很清楚,无论是天庭,还是天堂,还是什么极乐世界,应该都没留有他的位置。
“没什么用啊,老爹,名字里带了再多水也好,都压制不住我命里带来的大火,从母亲被烧死的那一刻,就没别的路走了。”
四位警长从钟塔的四个门处现身,三把枪和一支烟对准了汪洋。
史密斯吐出一口烟,眼里满是不解和困惑。
“我说这位黄龙术士,我们大英跟你无冤无仇,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汪洋垂目,低头看手心,昨日她的手指在这里圈圈画画,不是交代任务,只是类似暧昧的玩闹。
“到死了还是处男,真不甘心。”
“这也不是理由吧,就因为这个报复社会?”
汪洋抬起头来,四位警长顿时心生不妙,他的脸上四分五裂,狂暴的能量在缝隙之中酝酿。
他爆炸了。
没有先前的爆炸那么恐怖,只是跟放烟花差不多的小爆炸,身体残破的零件每炸开一部分就再次分裂,再炸开,再分裂,直到消失殆尽。
她一直说想看家乡的烟花,来到这里的都知道未必能再回去,不如临死前满足她的愿望。
她应该看到了。
史密斯落到一处屋顶,转过头看见了这场变态的烟花秀,他脸色沉重。
这片刚好是他的辖区,估计保底死了五千人,包括几千工人,一大票记者,雾都工业公司的二公子,然后罪魁祸首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爆炸了。
这个问题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枪毙的。
他叹口气,烟已经烧到嘴边。
“当,当,当。”
钟塔的老钟回光返照般的响了几下,为今天的惨案划下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