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在大军前的守关大将马邈拖家带口,一家人皆身着布衣,身后的士兵也是骨瘦如柴,面色枯黄,马邈满脸胡茬,呲着个大牙。
“来,来,来者何人!谁,谁是头?”
不等李衍作答,张遵翻身下马,腰间无鞘宝剑突然就曲折着向马邈刺去,剑光如大河折波,马邈被吓了一跳,随后他怒眉倒竖,长满了毛的大手够着了腰间双斧。
火光在空中爆闪,马邈噔噔蹬地退出四五步,挡开了第一剑。
那剑回到轨道上,不动似泰山,直取对方脖颈。
鸡飞狗跳,污泥横飞,马邈一斧如流星般砍出,挡开了第二剑,但第三剑没有一点缓冲便加速冲而来,他大吼一声,双板斧狠狠一夹!
他进他退,农田的麦子被压得倒伏下来,马邈一只腿踩进了泥田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汗流不止。
是剑尖先板斧一步,抵在了马邈的咽喉之上,只要再进几寸,就能取下人头。
出乎人意料的是,李衍并没有喊停,众人只等到了黄崇的一声爆喝。
“江油重镇,此处应至少有三校兵力,应常驻五校兵力,你这几个残兵败将能当五千人使乎?!若是有敌来犯,丢了阵地,你马邈如何能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
马邈嘴唇哆嗦着,竟是一句话也辩解不出来,还是他的夫人跪到马下,哭道:
“是涪城卫将军诸葛瞻调走了所有兵力,他言江油难防,涪城更重,江油兵力空虚,实非马邈之罪,还请几位将军明察开恩!”
众将闻言皆是一惊,神色微妙,卫将军诸葛瞻,就是那位诸葛孔明的儿子,他要做事的话,无论是朝廷之上,还是军队当中,还真没几个敢不从的。
陈通一拉马绳,就要策马而去,他道:“吾去将江油之兵要回来。”
黄崇和李衍同时脸色一变,江油被抽空,再想到隔墙有耳的事情,很难让人不多想。
“不,罢了,此刻才再动兵,反倒打草惊蛇。”
李衍说完扔出半枚虎符:“吾乃游龙将军李衍,同三位将军,来伏击魏军。”
“伏,伏,伏,击?”
“对,伏击。”
张遵抽回了剑,马邈憋红了脸,将完整的虎符交给了李衍。
李衍点点头,说:“马将军熟悉此处地形,烦请辅佐诸位将军布局。”
“好,好的。”
“黄尚书,此处便交由你了。”
黄崇拱手,领人安顿去了。
李衍下马,极目远眺,一轮火红大日就要落下,在大日之下,有几个不协调的黑点,慢慢朝着江油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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