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着,将手往后一伸,立马有人送上一根三尺来长的木棍。棍子上还可以清晰的看到包裹着一条条的钢丝,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这个东西打在人身上,可比一般的棍子疼多了!
刘七见状,身子瑟缩一下。
那人发现了他的反应,便唇角一掀,故意来回晃着棍子:“现在,只要你跪下自扇十个巴掌,再说一百遍‘我错了,求爷爷您放过孙子’,爷爷我就放过你,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刘七眼神闪烁几下,但最终还是选择又昂起头来:“我不!崔知府一定会来给我们出头的,一定!”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那人当即眼神一冷,挥起棍子便打过来。
凌厉的攻势夹带起呼呼的风声,吹得人面上发疼。刘七下意识的闭上眼。
可是,那攻势忽的停下了,预期中的痛感也没有发生。
他慢慢睁开眼,当看到挡在自己跟前的那个人时,当即欢喜的大叫起来:“崔知府!”
崔蒲一把抓住棍子,冷冷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本府来了。现在,你再说说,在这个地方,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那人那日在魏氏酒楼见过崔蒲,不过只是远远的一眼。以他的身份,他还没那个资格坐下和崔蒲一起喝酒。所以现在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他心中一凛,赶紧就扬起笑脸:“崔知府您怎么来了?您便是来了,也不该来这个地方啊!这外头太阳大,日头毒,要是晒到您了怎么办?我们粮长正在县衙里头呢,要不您进去和他一起坐坐、说说话?”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悄悄对身边的人使眼色,立马就有人拔腿往县衙里头跑了进去。
崔蒲发现了,却也只是轻轻一哂,便道:“本府只是突发奇想,过来看看收粮的进度如何。却没想到,本府才刚到这里,就看到你对本府的子民又打又骂,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收粮就收粮,为何要和百姓大打出手?”
说着,他又看看刘七的脸:“怎么,本府过来之前,你们就已经打过一架了?”
那人脸色白了白,赶紧又笑道:“知府您可真是错怪我们了!其实是这个刁民,他以次充好,以少充多,明明只有不到半石的粮食,他居然也敢假充一石来交差!我们是代圣人下来收粮的,对粮食的分量和质量都要严格把关。既然发现不对,自然要严惩不贷。不然,要是给其他人有样学样,那还得了?长安城里那些贵人、还有出征在外的将士们可都等着这些米粮去填肚子呢!”
不错,真是不错。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个人真是把李林甫的本事给学到手了。只可惜,技术还差了点,不够炉火纯青。
崔蒲浅笑:“是这样吗?可是以前本府在这里做知县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过这等事?每次本府交上去的米粮,也从未被人说过分量和质量不对。”
“那不是以前吗?人心总是会变的……”那人说着,眼神左顾右盼,分明就快编不下去了了。
过了不多大会,果然就见万天赐一行人匆忙从府衙里跑了出来。
“崔知府,您可算是来了!这些日子不见你,我正想得紧呢!来来来,咱们赶紧进去坐坐,再叫这县衙里的厨子坐一桌好菜给咱们下酒!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站在这里操心这些芝麻粒大的小事?这里的事情,有万九他们就够了,他们会把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万天赐走上前来,拉上崔蒲就想把人给拽走。
这举动才叫简单粗暴。
他只要跟着他进去了,是不是就是在向百姓们宣告——他崔蒲已经和这个人同流合污,百姓们也赶紧接受现实,老老实实承受这苛刻的盘剥?
崔蒲冷笑着甩开他:“要去万粮长您自己去吧!本府今天就站在这里,好好看看这天长县的百姓们都是如何坑蒙拐骗、偷税漏税的!只要发现一例,本府必定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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