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法务部经理，吕部长等我向他汇报工作，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拿我的发票干嘛？我还要去财务报销的。”

查亮看到纪律部队的人进来了，同行的还有人力资源部秦经理和财务部佘主管。他们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的发票，对汇报材料却并不关心。

“查亮，你现在除了配合调查之外，什么也不需要做。”纪律监察部门夏主管呵斥道。

“调查？不是……什么调查……审计工作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又要调查我？”查亮被夏主管说得糊涂，但并没有把问题往自己身上联想。

“调查是调查，审计是审计，请不要偷换概念。查亮，你无故旷工达十天之久，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秦经理把出勤表放在查亮面前，指着查亮的那一行让他看。

“喝多了吧你们？这十天我去邻省出差了，吕部长安排我去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吕部长。秦经理，有必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吗，才抱上牛部长大腿就给你牛的不行了？公报私仇就没意思了。上月你们人力资源部违规开除员工，不就是我没有给你们擦屁股吗，至于吗？”此时的查亮还没把眼前的几人当回事，天真的以为吕部长会救他。

“查亮，你也是老员工了，怎么能犯低级错误？你说吕部长安排你去邻省出差，在调查你旷工的时候我已经核实过，吕部长毫不知情。好，如果你坚持吕部长安排你去出差，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前往？一人为私，二人为公，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了解吧？佘主管，发票有没有问题？”秦经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并没有对查亮的出言不逊给予回应。

“秦经理，发票有很多问题。且不说有四张软卧车票，查亮是经理级，可他的报销明显超了，他按照更高级别填写的报销审批单，属于财务上的违规多报不合规发票。我们现场可以给酒店打电话核对真伪，以便事后核对，每个人各执一词，那谁也说不清楚。”佘主管打开笔记本电脑，检索酒店的联系方式。

查亮这时才发现，他被吕部长狠狠摆了一道，他成了一条没人要的丧家犬，现在过多的解释都是徒劳的，目前最好的选择是走为上策。

“各位，能让我和秦经理单独说几句吗？就看在我给集团工作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我留个脸面成吗？”查亮口气虽硬，但能听出已没了起初的气势汹汹，他在哀求。

秦经理等众人离开会议室后，他把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都摆在桌上，但她并不笨，藏在西服内兜里的录音笔她没有拿出来。

“秦慧慧，秦经理，干得漂亮，真漂亮啊……成百上千斤的稻草，不用说骆驼了，大象也受不了。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给留个面子呗，降职降薪我都能接受。跟上头的人商量商量，给我留口饭吃吧，总不能赶尽杀绝吧？好歹我还有些价值吧，当时我来集团的时候，内控和审计框架，我也是搭建人之一嘛，没点功劳和苦劳，还有疲劳嘛。”查亮嬉皮笑脸地讨价还价，能听得出他在给自己寻找机会。

“我的查大经理啊，你可真抬举我了，我能够格跟上面对话吗？你对我的评价我还记得呢，我就是个拿鸡毛的和抱大腿的。”说话的时候，秦慧慧一直看着窗外，不时在查亮脸上扫过，并没有和他对视。

“集团每一个员工，都要按照规矩做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什么事都乱来一气，后果可想而知。规矩就是规矩，无论谁搭建的，你我都不是制定的人，所以我们只能遵守。而你却没有遵守规则，且不说十天旷工，集团规定无故旷工三日就够开除的，就说这些发票……单拎出哪一个，工作都保不住。这不是我个人难为你，是你越线了。”秦慧慧把“越线”二字说得很重，意在暗示他。

查亮也不是白给的，他听懂“越线”的双重含义，只是暂时没考虑到，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既然没有留下的可能，干脆就别当癞皮狗了，抵抗是徒劳和毫无意义的。即便留下，光是每天的流言蜚语，也让他没有容身之地，倒不如争取些实惠的：“秦慧慧，我听明白你意思了，也罢也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走可以，总不能让我除了行李之外，两手空空的走吧？”

“这你放心，集团不会这么做，尤其是正在努力工作，和曾经努力工作过的人。”秦慧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你可以回去接着工作，直到下月十五号，工作内容由你的上级领导安排，在此我就不用废话了。照你的工龄和加班累计时间，你还有二十天的带薪休假，我个人可以将其中十天给你抵消掉你的旷工，这样你就不会被扣工资……”

“那……”查亮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别着急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抵消只是后话，别想着抓我的话柄，否则就不用谈了。如果你想公事公办，我就按照辞退给你记录档案，对你以后另谋职业可是有影响的。”秦慧慧把脸一板，那副认真的样子真对不起她的名字。

“好，你接着说，我听着。”

“今天下班前把辞职报告写好交给我，我会找领导签字，补偿是N+1。除此之外，考虑到你的疲劳，我会跟我的领导争取，这十天你因私外出，按照你相对应的级别进行报销。别说我针对你，这是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如果你对结果不满意，那我就让外面那班人回来，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