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张无用还挨过村长苟富贵一个耳光。
原因是一个月前,他在药山底下捡到一头驴。
这是一头刚足月的驴崽,青灰色,活蹦乱跳的很是招人稀罕。
那天他下山的时候,在河沟里洗把脸,驴崽站在他身后咬他的衣裳。
张无用被吓了一跳,以为遭遇狗熊。
回头一看,驴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出神。
大大的眼睛,白嘴巴,一身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张无用以为是谁家的母驴带着它在这里吃草,可又一想,烟柳村的人很少把牲口放到药山脚下,因为这里离村子二十多里,沟深路难行。
这驴崽开始黏上张无用,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
索性不管那么多,就让他一直跟到家里来。
老娘说,家里来狗是要发财,家里来头驴,是福气。因为驴子能帮人干活,拉磨拉车犁地都是好劳力呢。
张无用说,给它取个名,那就叫它来福吧。
来福也很高兴来到主人家,在院子里欢腾跳跃,尥着蹶子,玩得好不快活。
可谁也没想到来福竟然被苟富贵盯上。
村长苟富贵家养了一群驴子,他找上门来,说来福是他家里大灰驴下的崽。
张无用说你家大灰还没带崽,怎么可能下崽?
苟富贵也没管那套,上来就拉着来福。张无用上前拦阻,苟富贵伸出手来就是一个嘴巴,抽得张无用眼冒金星。
来福被强拉硬拽拖到苟富贵家里。
卧槽,这跟黄世仁抢喜儿有本质上区别吗?
张无用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太无能,连来福都保不住。
不幸的事太多临到自己头上,他觉得活着真是无用,不如自我了断。
于是用头撞墙,撞到不知道疼。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一场梦。
他在努力回想着昨天以前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疼起来。
头痛慢慢缓解,脑海里一点点清澈起来,他开始觉得自己哪里不一样了。
现在的张无用,周身都在鼓胀,他穿越到这个瘦弱的秀才身上还有些不适应。
摸摸肿起的腮,张无用更加不能原谅苟富贵那一巴掌。
他要夺回属于他的驴崽。
于是张无用怀揣一把刀,他要找苟富贵去算账,新老旧账一起清算。
夏天夜短,山里人忙完了,就早早歇息。偶有三两人家闪耀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这时候去哪里找苟富贵?张无用站在院外想了想,径直奔村西头杨玛丽家。
张阿财颠颠地跑出来,跟在他屁股后面,让他又赶了回去。
张阿财是他养的一条黄狗。在这个人丁不旺的家里,张阿财也算一口子,他视阿财为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