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五抬眼瞧了他一眼,他也感到奇怪,但是,并没有过多纠结,他虽然才活了短短十五年,可是,已经好几次病重徘徊在弥留之际,经历多次的非人磨难,对于生死他也早已看淡,也许冥冥之中命运的际遇上天早有安排。
想起女孩狡睫灵动的眼睛,上扬的嘴角勾勒出的自信笑容,轻快又明朗,有着一付让他羡慕的生气勃勃的样子。
“萝卜倒是还有十来根,可这兔子还得等胡家送来,少爷,要不,我再去胡家瞧瞧,看看能不能捉几只回来?”顾忠那个心焦啊,只剩一只兔子,再熬一锅汤两三天就没了,少爷好不容易能吃点带荤的东西,难道又要断了?
“外面天气如何?”顾五没有回答顾忠的问题,只是望着门口问道,他已经好些天没出过房门了,外面下雪还是天晴他都无从知晓。
“今早雪就停了,下午的时候还出了一会儿太阳,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顾忠回道。
“嗯…”顾五坐起身子,下床汲着鞋,慢慢走向窗户。
“少爷…少爷…外面还是很冷的,雪化的时候比下雪冷,您小心些…”顾忠赶紧拿过掉落在床上的貂皮大氅给他披上。
顾五轻轻推开半扇窗户,清冷的寒风佛面而来,一扫房內温暖却浑浊的空气。
院落里,地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而,树梢头房檐上依旧积雪厚重,偶有寒风吹过,树梢边上松散的雪球便簌簌直落。
“少爷,这雪至少还得两三天才能化完,化雪天冷意入骨,冷风更是浸人,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冷着了可不好。”冷风不断的从窗口涌进,顾忠一脸焦急却不敢动手关起。
“咳咳……”清冽的寒冷吹到顾五脸上,果不其然的引起了咳嗽。
顾五转过身子,慢慢走回床沿坐下。
顾忠连忙把窗户关上。
还是太勉强了。
顾五嘴角泛着苦笑,拖着这样一付脆弱的身体,自己真是没有一丝任性的权利。
“少爷,您还没给夫人回信呢,要不,先给夫人写封回信。”察觉到顾五低落的情绪,顾忠眼珠微动,换了话题。
“嗯…”顾五点头起身,坐到了一旁的黄花梨木书桌前。
顾忠赶紧上前摆好笔墨纸砚,随后拿起墨条熟练的磨起一方松花石砚。
看着眼前摆放的上好宣纸,顾五却有些无从下笔。
母亲信里的意思,让他最好能回家过年,他出门远行半载,祖母父亲兄弟都甚为挂念,表妹尤雨薇来了好几次,一直询问他的消息,问要不要把他现在的地址告诉她。
顾五名顾祺,字修柏,是工部尚书顾霖的幼子,顾霖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其中,只有长子顾玦和幼子顾祺是嫡妻安氏所出,其余一子五女都是妾氏所出。
长子顾玦年岁二十有五,早已成家生子,膝下育有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