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收回目光,转过身背对着程燕西,不再理他,准备睡觉。
“切……”程燕西啐了一声,突然问道,“季凉,可米熊是什么?”
“恩?你怎么知道可米熊?”季凉睁开眼,好奇的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
“你昨天晚上说的。”
“哦……”季凉咬咬唇,道,“是小时候的玩具熊罢了,现在都没有得卖了。昨晚我怎么会说这个呢?”
“你都多大了,还惦记着玩具熊?”程燕西不屑的白了季凉一眼,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要你管。”季凉嘟囔一句,重新背过身去,“哦,对了,明天我要到滨海西郊的墓园一趟,爷爷说让你陪我,我自己去就可以,回来的时候你假装去了就好了。”
“你不要自以为是的替我做决定。”程燕西道了一句,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季凉准备休息。
第二天一早,季凉吃了早饭准备去墓园,谁知道程燕西竟然坐在驾驶座上。
“你去哪儿?”季凉站在车外,愣愣的问道。
“跟你去一个地方,上车!”
“你确定?”
程燕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再废话就不要去了。”
“……哦。”季凉点点头上了车。
滨海西郊的墓园,程燕西对这里非常熟悉,十年前,他亲眼看着母亲的骨灰葬到这里,十年里,他来这里看母亲的次数也不少。只是,季凉父母的墓碑纵然只隔着几米远,他却从来没有去看过一眼。
贺景荣说程燕西是异样的固执,带花来,却每次都托他放到两位长辈的墓碑旁。
两个人迎着山风往上走,走到程燕西母亲的墓碑前,季凉将一束花放下,鞠了一躬,慢慢的朝自己父母的墓前走去。
程燕西看着季凉的背影,又看了看墓碑上黑白照片里母亲的笑颜,第一次提起脚步往那边走。
“爸、妈……”季凉轻轻蹲下身,将花放到墓碑上,用手轻轻除去上面的灰尘。
程燕西站在原地,看着照片,两位长辈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可他竟然有点不敢跟照片中的人对视。
“程燕西,你可以先离开吗?”季凉头也不抬,“我要跟我爸妈说悄悄话。”
“我会装作听不见的。”程燕西说的不带任何感情。
“爸妈,看到了吧,这就是程燕西!”季凉开口,“这就是你们给我定下娃娃亲的人,看到他多可恶了吧?你们要是在的话,肯定会退婚是吧?”
“季凉,你胆子变大了嘛!”程燕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我在跟我爸妈说话,请你安静。”
程燕西被憋得一口气没上来,别过脸看风景去了,思绪却慢慢飘远。记忆中,季凉的母亲也是很温婉的女人,经常跟母亲坐在一起喝茶,怀孕的时候,还让他摸过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就是季凉么!如果没有车祸,他们的各自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按照上一辈的安排,真的跟季凉好好在一起呢?
想到这里,程燕西心里涌出浓浓的愧疚,第一次犹豫,报复季凉是不是个错误。
“我要结婚了。”季凉的一句话将程燕西拉回思绪,只听她继续说道,“结婚之后就是个大人了呢!所以你们在那边应该会放心了吧?我会好好的生活,生活得很快乐。我跟程燕西……很好,等结婚之后再来看你们啊!”
下山的时候,程燕西没忍住发问,“你跟你父母说了这么多,一口一个让他们放心,他们能听到吗?”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听到。”季凉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坚定,这是她的执着,也是她的信念。
距离婚礼还有几天,季凉每天都被人拉着试衣服试鞋子、换发型做美容,每天累得像个陀螺一样团团转,而程燕西却是一副悠闲的模样,因为他全程都只会穿一身常服,季凉有的烦恼,程燕西统统没有。
婚礼当天,大院里前所未有的热闹,从大院入口的检查开始,规格之高、检查之严让人瞠目结舌,大院里到处都是保镖,整场婚礼的安保负责人是基地里见过一面的李玮,拿着对讲机,来来回回、前前后后确定婚礼现场的安全。
同一时间,滨海国际机场的出站口,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走出机场大厅,挥手招来一辆计程车,脸上带着焦急又自信的光芒,坐进车里,染了口红的唇微微张开,“滨海大院。”
程家大院的客厅被布置成传统婚礼的样子,大红喜字、大红蜡烛、大红灯笼。程老爷子坐在主座上,程旭跟陈婷分别坐在两旁,接受着众人的道贺。
二楼卧室里,贺景荣跟袁丰旭陪着程燕西整理形象。
程燕西一身常服帅气逼人,只是胸前挂的大红花让他很无语,“非要挂这玩意儿吗?”
“当然,你没见古代的新郎官吗,胸前都要挂的。”袁丰旭一边笑着一边替他正了正大红花,问道,“怎么没见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