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地坑里另一个窑洞,给熟睡的十个家丁,挨个掖好棉甲或者临时拿来的被子。现在是白天,不敢生火取暖,只能硬扛着了。
小衙内截断一根火绳,用火折子点燃一头,另一头握在手里。这样可以安心睡觉,等慢慢燃烧的火绳,烫到手掌就能醒过来,不用担心睡过头。
闭上眼睛,还是刚才的血腥场面,鼻孔里还能闻到鲜血和尿骚的味道。如果不是自己魂穿,凭借有着强大意志力和战斗力的原主肉身,他可能已经战死或者呕吐了。
朦朦胧胧中,小衙内仿佛看到相隔四百年的,四位挚爱父母;好像看到正在急救的医生护士;好像看到穿越一个月来,紧急打造武器的自己;好像看到以前那个因为父亲战死,而脾气大变,仗着家传武艺和显赫家世,到处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原主。
临近傍晚,他被火绳烫醒,然后拍醒尤七八,两人一起去换哨。小衙内这回自己做远哨,也就是走到离宿营地约三百米远的,一座馒头状的黄土茆上潜伏观察。
怕啥来啥,三个鞑子和五匹马朝村子溜达过来,可能是寻找失踪的两个侦察兵,又或者是来寻欢作乐。
小衙内赶快低头,拿出刚制作成功的铅笔,在纸上写下“三人五马”四个字折叠后,塞进细犬大黑脖子上的皮套里,然后轻拍它的屁股。
狗子欢快无声的跑回窑洞,那十二个家丁经过小衙内,近一个月的“棍棒教育”,现在勉强认识三四十字。
他绕着黄土茆慢慢移动,躲避鞑子的视线,等他们进村后,再悄悄下到村口的大路边,重新检查一遍机关。
约一盏茶的功夫,隐隐传来弓弩的射击声音,然后就是越来越大的马蹄声。听声音判断,应该是两匹马跑回来了。
躲在老榆树后的小衙内偷偷观望,前面一个鞑子拼命朝来时路打马狂奔,后面一个用最快速度朝窑洞方向射箭。这种在马上,对着身后方向射箭的技术,中国古代称为“抹揪射”。
“噔”一声响,前面的马匹,触动了明朝天启元年出版的,《蹶张心法》一书中的“窝弩”,却击中后面马匹的脖子。抹揪射的鞑子,因为马匹疼痛摔倒而跌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