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进了酒楼,将拜帖递给了殷勤招呼的店小二,吴有用被迎上了二楼。
这二楼的环境比一楼是天差地别,簇新的桌案摆放的整齐有序,座位后都有一个精致的蒲团。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到了,其中一位,一看就是仙风道骨,身上透露着一种出尘的气质。
还有一位,虽然打扮的像山野之人,但那双眼中透露出的智慧,让人感觉此人定是不凡。
此人身旁坐着一位少年,感觉比自己小两岁,肤色黝黑,奇丑无比。可是他的眼眸却灿若星辰,让人一眼难忘。
除此三人之外,剩下还有四五人,均做文士打扮,不过身上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亮点,一看就是碌碌之辈。
吴有用看了一圈,发现祢大人未到,自是小心翼翼的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也不与他人交谈。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耳听得楼下传来爽朗的笑声。众人观瞧,楼下又上来四人。
其中一位敞胸露怀,正是我们的祢大人。和他同行的一人,睥睨一切的样子和祢大人的嚣张不遑多让,满脸透着一股官威。
后面跟着两人,一人脸上随时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眼中透露出来的是洞悉人心,一人一脸严肃,身上透露出一种世家大族的风范。
四人连道告罪,说来晚了云云,径直去到上首位置依次落座。
这时祢衡清了清嗓子,说道:“祢某游历荆州,今能将各位请来参加文会实属不易,我观荆州风土人情,如此而已,望诸位在文会上畅所欲言,让我看看各位荆州名士的风采”。说完也不理他人,径直去喝茶了。
刚才还喧闹的场景,瞬间变得落针可闻,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就是吴有用仔细观察的那几个特殊人物,也都频频望向祢衡。
唯一一个神色未变的,是坐在上首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那个文士,神态自若,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哈哈哈,诸位,咱们能聚在一起实属不易,今日一定要把酒言欢,多做出几个佳作才行呐!”一个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场面的安静,正是与祢横并坐上首的那个满脸官威的男人。
这时好像按下了播放键,暂停的画面继续,大家又继续谈天说地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们的狗蛋把头埋起来作鸵鸟状,生怕别人发现自己跟那个嚣张的男人有关系一样。
但常言道,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大家酒过三巡,热情洋溢的诵读自己文章的时候。
我们无精打采的祢大人,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边望着下面寻找,一边扬声问道:“吴有用来了没有?吴有用呢?”。
正在激情诵读的某文士,就跟掐住脖子的鸡似的,戛然而止,随即满脸幽怨的看着祢大人。
众人也都不谈笑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祢衡又发什么神经,找那个叫吴有用的,是哪个重要人物么?
见实在躲不过了,吴有用硬着头皮站起来,向上拱手行礼道:“祢大人,小子在此”。
见出现的是一个身穿麻布衣裳,一看就普普通通的少年,众人中有几人顿时露出不屑的表情:我们都是文士,你这一个乡野少年来凑什么热闹?你配吗?
不顾他人表情,祢大人离座径直朝吴有用走来,一把抓住吴有用的臂膀,一边将他拽向自己的座位,一边哈哈大笑的说:“你小子坐那么远干什么?几日不见,你小子都这么壮实了?我差点没认出来。来来来,和我坐”说着把他安置在自己座位旁,全然不顾我们忐忑不安的狗蛋同学。
“哼!此次文会岂是随随便便之人就能参加的?”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祢衡的滔滔不绝,正是祢衡旁那个满脸官威的男人。
此时,他正一脸不满的望着吴有用,仿佛在说,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同坐?
“通耀兄此言差矣”
祢衡全然不以为意道:“此子在算学一道上可谓天赋异禀,天资过人啊,我看诸公不如他多矣!”
说完也不顾噎的难受的众人,自顾自的说道:“来,有用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王叡,王大人,他呢,字通耀,现任荆州刺史。”
说完,也不管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吴有用继续介绍道:“旁边这两位,一位是蒯越,蒯异度,现任长沙郡功曹”这时那个满脸温和笑容的文士冲吴有用友好的点点头,满眼好奇的打量着他。
“另一位就是恒阶,恒伯续,为长沙恒家家主”,一旁满脸严肃的恒阶冲吴有用微微颔首,便不再看他。
我去,全是大人物啊,又是刺史,又是谋士的,这文会的规格够高的啊,我们的小吴同学,现在是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哦,对了,通耀兄和异度都对算学精通,是我见到过仅次于你的了,哈哈”祢衡继续毒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