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砚一时没说话。
稍后,他声音依旧不起波澜,“都六年的事,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忆力好呢。”
说着,苏禾朝着薄修砚伸手。
她的掌心向上,一副债主的口吻:“还钱!薄先生你还欠我钱呢。”
薄修砚闻言愣了下,表情略微错愕,他深邃的眼神定定看了苏禾几秒。
“我欠你什么钱?”
他倒是对这件事印象不太深。
“医药费啊。”
说了这么多,到这儿,苏禾算是明白了。
她探究怀疑的看薄修砚,他不会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吧?那就真的呵呵了。敢情她当年好心还救了个大白眼狼?
苏禾指指头的位置,“薄先生,你这里应该留的有疤吧?当时医生说,你的头是被坚硬的物体砸伤的。你戴了一块手表,黑色,表盘表带上都是血。别告诉我,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说完,见薄修砚抿着唇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起伏表情的样子,苏禾心里咯噔一下。
她眨眨眼,顿了顿,猜测:“你失忆了?还是说我认错人了?我肯定不会认错人的,就是你!你别装蒜,你这张脸,想让人认错都难。你忘了但我没忘。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真的忘了,只能说,你忘恩负义!”
薄修砚扫她一眼:“你说什么?最后一句。”
苏禾重复一遍:“你忘恩负义啊。”
她反问:“你难道不是?”
薄修砚无语。
这个小东西,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都到忘恩负义的地步。
薄修砚什么时候说过他失忆了?
六年前,他的确有一次外出办事,因为惹到一些人遭到报复。当时他头被砸伤,整个人处在体力不支快要昏迷的状态。倒在草丛里,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好像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着他奔来。然后,他昏迷前,只模糊的看到了一张脸。
那张脸是什么样,他忘了。
当时,他也看不清楚。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人的一双眼睛。
很漂亮的一双鹿眼,很让人深刻。
后来醒来后,他已经在霖市医院,身边陪着的人是小清。
他问过,当时谁救了他,薄家的人说是一个乡下大妈,已经表达了谢意。
医药费也都补给对方了。
薄修砚也就没在意。
直到那天下雨去看望安老爷子,在医院门口碰到苏禾,他看到她的眼睛,只觉得心口一股异样,有些似曾相似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