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东走的很慢,郭馨然开的更慢。
她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冯东那个少年背着父亲,两人有说有笑。一时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父亲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不知不觉,冯东背着郭建华走了二十里山路,最后走上了章江大桥,眺望着滔滔江水。
郭建华感慨万千:“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和少帅领略这壮丽山河。”
冯东眺望远方,感慨万千:“这锦绣山河,就是我们当年誓死守卫的土地。没有那么多在边境浴血奋战的将士,何来这壮丽河山?”
“只可惜,日月轮转,物是人非。”
冯东忽然苦涩一笑,眼睛里流露着说不出的苍凉。
郭建华仿佛知道了冯东的心事,脸色也沉了下来:“少帅,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无论少帅做什么,若有差遣,我郭建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没问别的,直接表态。
真兄弟之间从来就没那么多逼话。
你若战,我便战。
就已足够。
冯东眺望章江水,笑了:“把曾经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言罢,冯东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的路,步步向前。
再无言语。
冯东背着郭建华,回到郭馨然的住处。
这是一片半拆迁的老房子,属于危房。黑压压的住满了人,环境脏乱差。
而郭馨然的住处,连危房都算不上。就是靠着别人的房子,搭建了一个棚子,靠着路边的垃圾池,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冯东看在眼里,心中却忍不住阵阵生疼。
里面勉强做了一室一厅,唯一的房子是郭馨然的,郭建华平时就睡在杂乱的大厅。
冯东小心翼翼的把郭建华放在沙发上:“馨然,去烧一壶热水来,另外要水果刀,酒精。”
郭馨然想都没想,立刻照做。不一会儿把三样东西准备齐全,递给冯东。
冯东蹲下身,撕开郭建华的裤腿,捏着脚踝。
郭馨然终于意识到冯东要做什么,当下惊呼:“冯东,我爸的脚踝骨折很严重,得去大医院才行啊。”
不等冯东开口,郭建华立刻呵斥:“馨然你少说两句。少帅在军中就是最出色的医疗大师,能给我疗伤,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郭馨然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可骨裂不是小伤,而且这里也没有设备,连麻醉都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冯东立刻打断:“正因为老郭的骨折非比寻常,一般的医院无法治疗。把老郭送去医院,那才是害了老郭。”
郭馨然大吃一惊:“难道你比大医院还厉害?”
冯东没理会郭馨然,开始用酒精为郭建华清洗脚踝上的污渍:“老郭的脚踝不单单是骨裂,而且有碎骨残留在血肉之中。因为长时间没得到治疗,这些碎骨已经腐烂。如果去医院的话,医院只会建议锯断整个脚踝,以确保腐烂不蔓延感染身体的其他部位。”
“现在,你还要带老郭去医院?”
一句话,把郭馨然给问傻了。
终于,郭馨然冷静下来:“那,你能治好我父亲的脚踝?”
“能!”
冯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拿起水果刀就切开了脚踝的皮肤。
这一幕直把一旁的郭馨然看的毛骨悚然。
“老郭,能忍住吗?”
冯东手中的水果刀稳稳的往里面切。
郭建华额头冷汗直流,身体都一阵阵的颤抖,但他还是咬着牙:“能!”
“馨然,去那一把筷子来。”冯东吩咐一句。郭馨然小跑着冲进厨房,拿出一把筷子递给冯东。
冯东横向塞进郭建华嘴里:“老郭,咬着。真正的痛苦,还在后面。”
就这样,郭建华咬着一把筷子,强忍着万般痛苦。
冯东切开脚踝的皮肉,韧带,最后深可见骨。冯东一点点的把其中的碎骨取出来。
碎骨已经腐烂,发出恶臭的味道。连带着周围的血肉都溃烂掉了。感染十分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