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破山颇为不甘心地瞪她一眼,赌气似的戳起土豆就整块地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一嚼、两嚼......
剑眉下一贯凌厉的凤眼不自禁地慢慢瞪大,迷茫和陶醉交织翻涌。
“我吃的真是土豆......?”
看着男人怀疑不解的傻样,岑侑夏强忍着笑意点头,“对啊。”
土豆块的轮廓都被炖模糊了,一口咬下去那叫一个绵密,好像嘬两下都能吸出汤来一样,还裹着满满的猪油香!
贺破山都快被土豆块香迷糊了,不信邪地再戳一块,拌着玉米饭一口下肚,又惊觉出玉米饭的妙处来。
本应干硬难嚼的玉米碎莫名变得软糯弹牙,还甜滋滋的,吃起来总忍不住想把它一粒一粒地咬开。
再舀一大勺豆角和茄子,连汤带汁、浓油赤酱地盖在饭上,带着微微的烫。
熬散的土豆把汤汁变得越发浓稠,粉条在锅底搅合一圈再提起来,黏糊咸香,吃得人浑身都热乎,舌头更是比尝到肉味还满足。
稀里糊涂的一海碗米饭下肚,陶锅里的炖菜也被两人吃了个干净。
岑侑夏撑得揉了揉肚子,懒洋洋地从炕桌下伸腿,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踩了踩。
“灶上还炖着汤,正好溜缝了。”
有了炖菜的美味打底,贺破山一抹嘴,扭头就去厨房连锅把汤端了回来。
陶锅本就适合煨汤,锅盖揭开后,鸡骨架熬出来的肉类鲜香,直接让自觉已经吃得很满足的贺破山,又咽起了口水。
“这清汤吊得是真好啊——”
家里条件不错,从小也是吃过见过的贺破山,看着清澈干净,一丝浮沫杂质都没有的汤色,服气地看了自家小姑娘一眼。
不愧是六岁起就跟着福瑞楼大师傅学的厨艺,单这一锅清汤,放在一二级国营饭店也能当招牌揽客了。
其实汤色清亮靠的是灵泉水的特性,岑侑夏根本没费功夫吊清汤,又不好解释,只能有些心虚地道:“汤没什么,你尝尝白菜。”
贺破山期待地应了一声,连菜带汤舀进碗里后,用筷子一夹,发现白菜竟然是完整的一叶。
夹着叶根提起来,能有他小臂那么长!
余光瞥见小姑娘戏谑的神情,贺破山很有城府地没有发出质疑,而是试探的在菜帮子上咬了一口。
吃过大白菜的人都知道,菜帮子上“筋丝”多,煮的时间不够经常会咬都咬不断,所以煮白菜一般都要把菜叶扭断。
但他吃的这一叶,即便是最难熟透入味的菜帮子,都几乎算得上“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