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言重了。”李崇安虚弱地弯了弯嘴角,“将军于我大齐边境安宁有汗马功劳,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若不是朕这般身体,定要亲自去迎老将军回京的。”
段北乾忙说:“说到老臣此番能活着回京,全倚仗一个人。”
“这……朕也有所耳闻。”李崇安笑道,“是苏家那个二公子立的功吧?”
段北乾突然面色郑重地撩开衣摆跪了下去。
“陛下,老臣想为苏家这个后生求个恩典。”
赫赫军功的大将军王竟然要亲自开口为一个毛头小子求恩典?
饶是李崇安对苏平河的印象本就很好,眼下也是有几分错愕:“老将军何需如此多礼?苏二公子向来深得朕心,朕赏他也无可厚非。”
段北乾长叹一声:“这孩子确实处处都招人疼……只可惜,人无完人,她到底还是犯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错。”
李崇安皱眉问:“什么错?”
段北乾闭了闭眼,凑到李崇安跟前,轻轻说了一句。
李崇安募地睁大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段北乾忙为他拍后背顺了顺气:“陛下,您可千万保重龙体。”
李崇安推开他的手,沉声道:“朕没事,着苏相前来觐见。”
见帝王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镇定,段北乾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李崇安会治苏平河的罪。
因为李崇安是个明君。
苏平河对大齐的贡献有目共睹,人品又端方正直,就算不嘉奖,也不至于会被问罪。
怕就怕李崇安过分激动,会影响龙体安康。
这也是段长暮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的根本原因。
但在段北乾看来,帝王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脆弱。
因此他考虑了整整一夜,还是决定亲自来替苏平河开这个口。
苏淮胥自然是一头雾水地来了。
帝王面容沉静,语调亦是毫无起伏,只问他知不知道苏平河女扮男装一事。
苏淮胥吓得腿都打颤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这么回答,就摆明他是知情的。
李崇安没有叫他起身,又问:“苏相是何时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