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头锋利无比,通体黝黑,枪身刻着无数繁复花纹,似有无数条蛟龙在期间翻滚咆哮。
苏平河仔仔细细地摸过那一圈圈的纹样,心越跳越快。
——这样一看就与众不同的长枪,往往只有一军主帅才配拥有!
苏平河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在看到枪柄底部那个篆文体“段”字时嗡地一声,断了。
她眼底的热泪很快涌了出来,糊住了整个眼眶,叫她从朦朦胧胧中看到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型,竟然与段长暮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老人见她泪流满面,有些手足无措:“小兄弟,你怎么哭了?”
“段……段老将军……”苏平河泣不成声地呢喃着,“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其实苏平河自从来了边疆,也四处打听过段北乾的消息。
段长暮将边疆齐国范围内方圆百里地都翻了几遍,也没能找到老将军的半点蛛丝马迹。
谁能料到,他竟然会被梁国人所救,一直藏身于梁国境内?
段北乾看不明白她此时激动万分的言行,只好默默站在一旁。
苏平河迫使自己平复好心情,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老人家,我知道您是谁,我一定会带您回家!”
段北乾的眼神微微一动:“你……认识老朽?”
苏平河郑重地点头,压低声线:“您是大齐的将军,身份贵重,不能叫屋外那些人察觉。一会儿我只说与您投缘,要带您离开此地,您什么也别多说……只是,这杆枪,您一定得藏好,再也不能取出来了。”
段北乾将信将疑地打量她:“可是……老朽如何信你?”
苏平河愣了愣,旋即皱紧眉头开口说:“您也听得出来,我的口音与您并无二致,证明我们是老乡。您被此地主人救下时,理应不仅只有这杆枪,您身上的铠甲,应是玄铁打造,胸口刻着与这杆枪柄底下一样的‘段’字,我说得对不对?”
段北乾盯着她,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那铠甲无比笨重,我醒后觉得既无用又碍事,便将其扔到附近河谷了。长枪可以猎野味,我才一直留在了身边。如此这般风餐露宿了多日,才遇到了此地的主人家,给了我这么个安身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