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偏生留了你一条命?”苏宴海狐疑地打量着吴庸。
吴庸龇牙咧嘴地说:“二少爷说,着属下给二爷带个话。”
“什么话?”
“他与二爷井水不犯河水,到底是一家人,没必要窝里斗。”
苏宴海的眼底疑云密布:“他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吴庸想了想又说,“但属下认为,这有可能只是二少爷的缓兵之计。”
“无论他是什么计,眼下左右是要不了他的命了。”苏宴海抚了把胡须,冷笑一声,“没想到我这个侄子还能有这样的本事,真叫人刮目相看。”
“二爷预备如何行事?”吴庸打探道,“要不干脆就拉拢二少爷上咱们这条船?”
“荒唐!”苏宴海瞪了他一眼,“要是被孙氏知道我跟他一个鼻孔出气,还不闹翻天?何况……我也委实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兔崽子。”
而孙氏那头,虽然被勒令禁足在了海园,但海园的管事权并未交给任何一个人。
因此海园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中。
此时,她正一边抹着丫鬟白术奉上的香膏,一边打听着有关苏宴海的事。
“二爷今夜又宿在哪个狐狸精那了?”
“回夫人的话,二爷今夜去了吴先生的住处,吴先生受了重伤,大夫说至少要休养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得来床。”
孙氏拧紧了两弯细细的远山眉:“去了多久了?此刻还在吗?”
“戌时就去了,此刻还未出来呢。”白术轻柔地为孙氏捶着肩答。
“你叫人盯着点,最好能听听他们在谈什么。”孙氏咬着嘴唇猜测道,“吴先生好好地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跟海园那个兔崽子脱不了关系。”
“是。”
——她口中那个兔崽子此刻正躺在浴盆里发呆。
南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她搓着后背。
“少爷的官袍又有些嫌短了,朝廷今年应该不会再发新的夏装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