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暮见她一直背对着自己,又见雾气氤氲中,她的后背至脖颈处洁白莹润,心里骤然起了莫名的燥意,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苏平河,你离那么远做什么?”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无端暗哑了几分,不由又清了清嗓子,“过来,将你的点心分我一些,我也两日没怎么吃东西了。”
苏平河哪里敢离他太近?她的身体虽然围着长巾帕,但并未缠裹胸布。
她这具身体又该死地遗传了沈氏的曼妙身材,随着年岁渐长,胸前越发不容小觑,若是离得近,段长暮只要不瞎,立时就能发现她的异样。
她不敢想象在这种场合下被他撞破自己的秘密会怎样。
先不说他会不会恼怒自己的欺瞒,光是眼下这种旖旎又尴尬的状况,就足够叫她无地自容了。
段长暮见她没有反应,不免疑窦丛生,竟兀自缓缓向她走去。
苏平河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一时心如擂鼓。
到底还是心生一计,趁段长暮越靠越近之际,猛地转身跳起,用手疯狂地砸向水面,激起了满池的水花,正巧都泼到了段长暮脸上!
段长暮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好容易才擦去脸上的水,咬牙切齿地冲苏平河喊道:“苏!平!河!你疯了不成!”
眨眼间,苏平河已经飞快地爬上了岸,伸手取来屏风上挂着的缓袍,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给裹了起来。
段长暮只看到她纤瘦的背影一闪而过,便见她转头朝自己眨了眨眼,眼神里充满恶作剧地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安定侯何必如此动怒?”
那笑容太耀眼,配合着她此时被雾气蒸红的粉嫩面颊,有股说不出的清丽妖娆,直叫段长暮顿觉口干舌燥起来。
他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也不敢再与她计较,只铁青着脸色瞪了她一眼:“还不快滚!”
苏平河求之不得,朝他吐了吐舌头就转身溜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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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两人都没能睡好,都不约而同地梦到了对方。
段长暮的梦里自然是百般亲密不可言说。
苏平河的梦里却是充满了恐怖色彩,忽而是被段长暮厌弃,忽而是被姜晚意辱骂,甚至还被圣上下旨以欺君之罪关入了大牢……
翌日醒来,苏平河疲惫不堪地去都察院报道,段长暮倒是如沐春风,看向她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暗藏的情愫。
“这么说,那批军饷确实已经被挪用了?”刘御史在听完苏平河汇报后问。
苏平河点点头:“不过只怕经此一事,对方可能又将动过手脚的军饷给恢复原样了。”
“有你被绑架的事实依据,足够去户部拿人了。”段长暮道,“我这就写手令给你……等等,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刘御史本来想说,这点小事,不用劳烦安定侯亲自去户部拿人吧,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段长暮便领着苏平河出门了。
户部是苏宴海的地盘,苏平河来了,少不了要去拜见他。
“平河见过二叔。”
苏宴海朝她点点头,又看向段长暮:“不知安定侯光临我户部,所谓何事?”
“本侯接到密报,称身为户部侍郎的杜松,竟然胆敢挪用运往边疆的军饷。”段长暮不疾不徐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