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河一方面有些羡慕,一方面还在忐忑何时会轮到自己,就听得李崇安喊了自己名字。
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苏平河赶紧走上前:“草民在。”
“你倒是叫朕惊喜不断,”李崇安以明显熟稔许多的口吻对苏平河说,“先前看你写的戏文,朕还以为你只会写些小情小爱,没想到论起治国,你的文章虽比不上其他人老练沉稳,但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朕犹记得你在文中说,民生不在广而在细,细到连养老问题都应出台专门政策去执行,这倒是个新奇的观点。”
苏平河早猜到李崇安会对自己写的养老政策感兴趣。
因为在大齐,有关养老问题,约定俗成都是子女份内的差事,除非苛待老人情节严重,否则朝廷不会予以过问。
“回陛下,草民以为,大齐以孝治天下,故而老有所依就显得尤为重要。
“虽然赡养老人是子孙后代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讲,养家糊口已非易事。
“若是朝廷能够对一定年龄的老人予以恩惠,只需一些小小的投入,便可以得到民众发自内心的拥戴,可谓是一本万利。”
虽然刚入金銮殿时苏平河几乎紧张到发抖,但李崇安对自己明显亲切许多的口吻,还是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应答如流,比起圆滑老练的陈柏舟毫不逊色,显然给了场上剩余八人莫大的压力。
“说得不错,”李崇安转头看向次位站立的段长暮道,“此事就交由安定侯督办,近日拟定一份细则上来给朕过目。”
段长暮的眼神从苏平河身上扫过,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臣领旨。”
苏平河本是不太敢抬头往高高在上的那群人看的,但此刻听到段长暮的声音,还是飞快地瞄了一眼。
李崇安自然是高坐在大殿正中高台上的髹金雕龙木椅上,高台足有七八层,周遭有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龙纹隔断,段长暮和太子等人就是站在这圈隔断里面,跟苏平河等人形成了不可逾越的阶级壁垒。
苏平河答完后就退下了,因此她自己大约是不知道李崇安对她的肯定有多么难得。
每届科考,也不是没有考生在殿试时提出过优秀的治国方针,但能得到帝王现场认可和指派执行的,可谓少之又少。
等在一旁的梁奕兴嫉恨地斜瞥了苏平河一眼。
听圣旨名次,自己分明是殿试排名第一,可为什么圣上到现在已经问了两人,却独独略过了他?
令梁奕兴崩溃的还不止于此,李崇安问完苏平河后又相继提问了名次靠前的邹桐和王怀远,然后就没有再发问了。
也就是说,李崇安压根没想过提问梁奕兴。